后来此邪教被西域神月教所覆灭,这本邪典也跟着湮灭烟尘之中。其后数百年又再有现身传闻,却是到了中原来。据说这部邪典之中有些许篇章在早年流入了魔境云天宫。之后魔境中也有人据其练成了诡异邪功,其一便有谓之《浑天血引篇》。这一篇或许在武林之中声名不响,但前朝的‘魇僧’曾不知如何拿到了手,并创出一门堪称梦魇的魔功来,叫做《血鹿归原》。”
提到这四个字,其余几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这门魔功及创制此功的妖僧的故事如今在江湖上已无甚名气,却始终被留在一本《天工奇异录》中。这本厚厚一沓的泛黄旧册来自前朝,且仍在不断修订增加。里面记述了邪门外道之中的高深绝艺。
正道中人对邪魔外道向来是鄙夷痛恨莫甚,然也不得不承认外道诸般绝学也的确难防难当。这《天工奇异录》,收录的乃是种种连正道也不得不称为‘巧夺天工的奇异’。可见收录规格之高。
正道子弟欲要参详邪道武功以防,此书不可不读。从百年前白王七冠自得其名,家中欲习武的子弟就没有不熟读的。是故说起《血鹿归原》,一脸懵的就只有苏晓一个了。
“这门《血鹿归原》有那么厉害吗?”
“自然厉害,但最厉害的还不是在魇僧手中。”
王独接口道。
“这门《血鹿归原》横空出世之后,传入一个正道奇才之手。本是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却因错练邪功,误入歧途。那人魔功大成后摇身一变,自号‘逐鹿霸王’,凭借这门邪功纵横当代,风头无两。若不是太祖皇帝与神州大侠联手,此獠难诛。”
太祖皇帝一人一剑打下铁桶江山,号称是‘天下无敌’,自是为后人无限敬仰。神州大侠就更是活生生的武林神话,被誉为天下武功第一,无人能够代替甚或撼动少许其地位。世人常将这两位武学上的奇才用以比较,支持两者的都有。武林坊间均没少为此打过嘴仗。
而要这两位联手方能诛灭的大魔头,当真是难以想象。
王独见金王狮面上似有不同意的神色,问道。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金王狮笑道:“侯爷所说自然是对的。但那逐鹿霸王虽是‘误入歧途’,却不一定是因为‘错练邪功’。”
“你有何高见?”
惫懒的浪人摆摆手:“功夫哪有什么正邪的。便如刀剑杀人,其罪不在剑,而在人。这功夫的练法邪门,大可不练不使。那逐鹿霸王一心想要争雄天下,是故难以弃学此功。否则何以功夫一成,连自己名字都改了,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王独洒然一笑,眼光之中充满赞许:“是人使武功,不是武功使人。难怪你是金银宗唯一一个能练十方武道之人,有此见解,果是不凡。这么说,你是有答案了。”
金王狮点点头,对其他几人说道。
“逐鹿霸王死后并无传人。以神州大侠的智计,该不会留此功于世。所以这门武功再有别传,定然是在逐鹿霸王之前。那怪物若不是魇僧之传,就是魔境奴仆。”
云天宫不收男子,这是江湖上众所周知之事。他们早能确定那怪物是男子之身,若要与魔境扯上关系,便不脱奴仆的身份,故有魔境奴仆之语。
王独鼓掌笑道。
“能说到这个地步,也值得我为你多说一句了。那人不会是魇僧后人。魇僧的一身魔功并非没有传人,只是这传人在几十年前已经死在了恶人谷。”
恶人谷的传说金王狮自也有所耳闻,讶道:“魇僧传人竟也在那殉道队伍之中?”
昔年讨伐恶人谷消失无踪的正邪两道精英,其后被敬称为殉道者们,至今也有人记得。金王狮熟读典故,自然知晓。
王独说道:“不错。邪道队伍之中,正有其传人。名气虽不大,实力却定然是其中前五。”金王狮眉头微皱,却说不上来什么。
白又寒整理了两人说的话,找到了那个不难得出的结论。
“也就是说,那怪物,是魔境的仆人。”
云天宫本是四外道中最为缥缈的一道,若花落无声,水流无痕,自世间行走却不会留下踪迹。她们一直都存在,只是不会被人发觉。
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竟是这般棘手的来头,没有人会觉得轻松。然而听闻的五人,却似乎均有种‘魔境便能如此残暴么’般的敌忾同仇,竟自有些不服气。
白怜见了他们面上的神情,不觉有些恍然。
——明知道是如此敌手,为何他们却一点也不害怕?
这个疑问比进门之时感到更加强烈,却兀自寻不到解答。好像还差着一点什么。
还差一点,她就能想到问题的答案了。
为什么,她好像能在这几个人的身上,看到所谓的‘做自己’,是什么意思?
琅琊见到白怜困惑的表情,想了一想,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双白嫩的柔荑。白怜吃了一惊,想要挣脱,不料琅琊手劲不小,却没挣开。见冶艳女郎低声笑道。
“到得山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