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看看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说罢便伸手来拿明非真的大头。这数日下来,宋大小姐在明非真面前似已全然不顾威仪。甚至动手动脚已属等闲。虽然宋小姐颇重规格教养,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男子面前,即便是靠倔强,都不肯失却半分礼数。
然而不知道为何,在眼前这人面前讲礼数,总觉得自己不但是亏了,甚至根本就是个笨蛋。是故越发不能容忍。既不能亲手打死他,好歹也要揍几拳。
这又不得不说到宋小姐的新发现。她发现这个姓明的别的不行,但在抗揍一项上有着惊人的天赋。无论怎么打,都不会留下淤青伤痕。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优点。
而宋小姐一边敲着那可恶的大头,忽想起一事。
“你到底叫什么?”
明非真想了想,说道。
“我叫明真,小字一个探字。所以也可以叫我明真探。”
“什么怪名字……都有一个真字,那代表我给的名儿也不算差太远。”
“给的名儿?”
宋炎罗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反正有事也不关你的事。”
虽不知道宋炎罗为何古古怪怪的,但她好歹停了手。明非真才有机会问道。
“小姐,今天有事啊?回来的较平时早了不少。”虽然是回来得早些,但宋炎罗因为一句激将法,就陪明非真演足四天,倒也真算是义气深重了。明非真深为感激,问这句话本也没有其他意思。
但宋炎罗的回答就有些微妙了。
“啊、啊,有……也不算有,要说没有呢……总之挺热闹就是了。”
“噢噢。”
明非真一头雾水,转又问道:“小姐,今天有个热闹事情在狮林苑,您知不知道?”
“啊?有吗?”连不知道的人看宋炎罗的表情都能知道有,只是她似乎硬是坚持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啊。”
“……”明非真从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来,翻了几页,说道:“说是今天有个决斗要在那边举行,大家早就占位置要去看了。”
“呃,你怎么也……”
“李狩鳞、鹿见丘……挺耳熟啊这两名字。嗯?这莫不是鹿角山庄的少主人?”
“你也知道他?”
“算知道吧。跟他家长辈见过几面。”
明非真跟鹿角山庄无甚交集,与鹿见丘之父也并不相熟。但却见过他们的共主‘懒见王侯’慵归去。那是位令人敬仰的前辈高人。明非真私心地对他的评价极高。却不想遇到了八百洞庭之人。
再往下看,不禁笑出了声。
宋炎罗问道:“小明因何发笑?”
明非真忍不住道。
“他们要打的这家伙啊。小姐您看,这人名字可真奇怪,叫‘真丑’。”
“……”
宋炎罗无情地在一旁附和,不住点头,已基本变成了一尊点头机器。
明非真将小册子一收,看了看天色。
“时候也不早了,小姐,暂时别过。”
“诶,等等,你去干嘛?”
“我去狮林苑看看,那个真丑,到底有多丑?”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打盆水……”
宋炎罗低头嗫嚅着什么,明非真却没注意听。
反正今日已吊不出花语梦来,不如去去人多热闹之所。既有这么多人聚集,说不定能在里头发现花语梦的踪迹。此事都上了本期的黑白鉴,想必是全城瞩目的大事,去看看总是不坏的。
“小姐,您今天回来这么早,也是想去瞧瞧热闹不是?我先去替您占位置。”
说罢抬步便走,不管背后的宋炎罗怎么喊也不回头。
“诶!你等等,别走那么……”
目送着那道潇洒又真丑的背影,宋炎罗嘟哝道。
“你到时候哭了可别怪我啊。”
狮林苑位于西子湖畔,日间已是满眼繁华盛景,入夜添上花灯歌舞,更是不知世间何年何夕。
此处向来是达官显贵方才会来享乐处。不唯是衣香鬓影,雪臂臀波,更请得四方名厨整治飨宴。夸张点说,即便是在京城,想要凑齐这样的一桌酒席,便将大内御厨算进来,能办到者也超不过五家。
因此即便是明非真执掌夜罗堡时,等闲也不太敢来此处吃喝。一来是没钱,二来还是没钱。
不过狮林苑陈老板长袖善舞经营有道,自是有眼识英,知道谁是杭州真正的人物。是故明非真虽然没怎么去过,但狮林苑的菜却总是成桌成桌往夜罗山上送。只是陈老板也不知道,他过去三年送的‘孝敬’,多半是没进的了明堡主的五脏庙。反倒是被他手底下狐假虎威的弟兄们瓜分了个干净。
明非真当年来此地,多数是混吃混喝,蹭人家的酒席来的。比如茶豪办喜事之类,他就提议老茶办在狮林苑。这样大家都比较方便。
此番再来也算不得人事几番新,起码店小二都还有见过的。不过心境却大有不同了。当其时,他还没有隐退的念头。
故地重游,明非真啧啧称赞。陈老板不愧是杭州的酒楼龙头,较之三年前,明明狮林苑主楼、庭院、湖畔主次分明,次第转进,一层一层铺上新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