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刚从死亡里脱身，却异常坚定的脚步声，似乎在在重复敲打了‘放虎归山’的四字注脚。
商别逝笑对恩师，自斟自饮一壶清茶。
“依我看，是无伤大雅。”
沉默许久，将臣才说道。
“此人不凡。”
“毕竟系出蜀山嘛。”
说到这里，不但是爱笑的商别逝脸上挂满笑意，连将臣，也颇有些忍俊不禁。
是啊。
的确可笑。
他居然说，他出身蜀山派。
公孙家累世剑豪，便与庐山相比，也只有更为光耀显赫，更为积淀悠久。
蜀山有仙剑。
相应在太华。
太华峰上青灯挑，剑传如影何曾消？
太华峰青衫客，是公孙家先祖宿敌，相斗战绩传落，清清楚楚记录在无有剑海之中。
其剑传离开蜀山已近千年，落脚华山。如今别府另称，早是另一番面目，世间哪里又来什么蜀山派？
蜀山若真有门徒留下了，公孙家不会不知道。
而公孙家最后一代家主的公孙楚，更不会不知道。
这少年竟在妖源之主和将臣面前说自己来自蜀山。
“他以这个身份进妖源见我们，不只是不知我等与蜀山的联系，还是明知我们与蜀山的联系。”
若是前者，那无疑是个蠢货。若是后者，则聪明得过分了。
“哪个都不该是留住性命的原因。”将臣所落注脚，始终在‘命’上。
他看了一眼只露出笑容，却不出言顶撞恩师的学生。
良久，叹一声气道。
“除非，你什么也不想管。”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偶尔也放松下。”
商别逝又斟了一杯茶，恭敬放好。
“毕竟，大婚之日，近了。”
提起叶叶心，将臣那颗冰冷的心，也总是有消融的时候。
“你对妹妹，的确是很好。”
“我待师父更好。”
将那杯新茶，端至将臣面前。
“老师请茶。”
黑衣书生坦然受之。
一为主一为臣。
一位师一为徒。
两个姿势动作几乎一模一样，姿仪各擅胜场的年轻书生，举杯饮。
年华流逝。
风雅犹。
****************
又过得数日。
对于蜀山少年九歌的去留也下了正式通牒。
九歌当时出手虽然无意，却仍是助了商别逝一臂之力，且并未杀害其余妖源中人。虽有擅闯妖源海之过责，立心亦算不良，但也有相助圣主的功劳，前后一抵，功大于过。便令其在妖源之中养伤，待伤势痊愈，再送其出妖源海。
正好大婚在即，也令天南少年好生观礼一番，权作远客上门，何等难得？
此中自然有几分猜忌之意，不知是担心少年还有些没有吐露的实情，抑或是觉得少年此去带出妖源情报，对己不利。尽管此刻妖源情报应该在离去的凌函钟等人渲染下轰传天下了，但隐私这种东西，毕竟是人人都想要的。
总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商别逝还要留少年一段时间权作观察。不过也许诺了允以离开。他是一诺千金的人，断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失信晚辈。
商别逝给了九歌一段时间休养生息，顺便领略一下妖源风光。此处既称妖源，便是供以‘不为人’者居住的世外桃源，自然是有几处不错风光的。
叶叶心就是在诚恳落实商别逝交待的一切任务，带着他与新来的自己人白之卿四处游览。当然因为如今人口缺失的原因，本来的人气流失不少，令幽暗的情景此刻又多添加了几分荒凉。
叶叶心不善言辞，介绍风景的方式就是比一比手，说个名字。然后与沉默的少年对视一会儿，又带着往下一个地点走。
循环往复。
至于同行在列的白三公子，人虽然跟着，却仍在魂飞魄散当中。
大家一起掉进妖源海，一起出不去。架都打过了，怎么也算是同一批的同志了。
凭什么九歌可以走？！
白三爷见状何能忍？自是理直气壮上前质问，这妖源，他出得，为何我出不得？！
几乎是在商别逝颁布决定的当下，就立刻揭竿而起。
但紧接着就被几句‘妹夫保重身体’、‘过几日可是要办正事’、‘吾有秘法，补腰补肾壮筋骨，独传自己人，就与妹夫分享一二’不软不硬又眉飞色舞的骚话给怼了回来，整个人都含糊了。
现在还手里还拿着补腰秘法不知道看还是不看好呢。
“……为啥啊？”白之卿幽幽地飘来一句。
过了一会儿，身旁的少年静静回道。
“你虚？”
“你才虚呢！”
九歌看了一眼白之卿手里拿着的秘法，白三爷很是尴尬地将书揣进怀里。
“这个……长辈见礼，礼多人不怪嘛。也不好扔了不是？”
“原来你们是未婚夫妻。”
九歌却没理会他的尴尬，反而是如实说了自己的感受。他倒是一直不知道原来叶叶心和白之卿是这样的关系。虽说也有少年本身的迟钝和对人情的淡泊等等因素在，但在二人身上，也的确是没获取到‘居然是未婚夫妻’的线索。
“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