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堪称谐趣。只是军师大人的幽默显然没有被神尊理解,不然也不至于昨夜挨了一顿胖揍。
苏黎不见丝毫慌张地解释道。
“华郎跟我说他有事要下山,这满山的大雾,唉,真是急性子。”
她一句话里同时解释了花非花消失以及旁人没有察觉的原因,而二女在略为惊讶的时候又‘敏锐’地捕捉到了‘华郎’这个称呼,都是心里一震,心想他果然是黎儿姐姐的情郎!连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也没有发现,就这么被打发了过去。
当初认识她的时候已觉得苏黎蕙质兰心,性子精细,经过这些年的沉淀,还真是长成了个大人物啊。明非真不由淡淡想着。这两丫头说着要保护苏黎,实际上真是斗起来,一个苏黎能反复卖她们六次,她们还要数六次钱。
要娶这么个身份特殊,又聪明剔透的女子,明非真心里为义兄默哀了一声。
于山下来的拥有烛照幽萤的神秘人物,明非真并非是看轻敌人。从知道白夫人受袭,王三平遇难,这两件事开始,他就一直知道杭州有其他的神通武者存在——只是之前一直认为是花非花,寻错了路线。
而自从知道了花非花的到来,他心中就已将神通武者的数目向上调整,并不认为此来会是单一的行动。光是杭州之内,就有夜罗堡主和紫炼黄昏两座山,再加上一个白夫人,来者若无复数的神通武者为底气,岂敢径行招惹?
但既然花非花已出手,他就可以放心下来。不是说他认为花非花纵横无敌,而是即便是自己对上了花非花,也难说可以在山脚将他击倒——这位当世第一神偷立心要逃,除非是刻意准备,连自己也留不住他。
所以这种忽然来临的遭遇战,于对方也必然是个意外,无论是何等实力的人物,明非真皆不认为有担心其生命安全的必要。
他更感兴趣的,是山上。
明知夜罗山是哪,还敢破阵而入,是实力与意图都不能小觑的对手。
“有一顶轿子。”
在明非真如同回家般的带路下,他们没有花上太多时间,已到了‘夜罗堡’的近前。这座不知为何会建立群山之上的宫殿是在明非真第一次来此之时就存在的。观其年代之久远,远远超出师父和自己的年纪,说不定比太师父还要大上不少。
用历史建筑和太师父的年龄相比较是大罗山弟子私下流传的小游戏,其中尤以见闻最广以及胆子最大的明非真玩得最开心。
而宋炎罗指出的‘轿子’,就堪堪停在宫殿之前。
宫殿之前,轿子正对面,则有个脸色苍白的男子拄剑而立,嘴角仍挂着鲜血,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剧斗。
而从他沉重的呼吸和几乎无法动弹的身躯观来,胜负结果显而易见。
宋炎罗喃喃道:“这里有打斗……好厉害的掌力。那个用剑的男子也很厉害,他是谁?”
擅长用剑的凌迦蓝尚在沉吟,‘真丑’却已有了答案。
“他叫做陆十六,是个剑法还可以的普通人。”
“陆十六?魔教的‘剑行者’陆十六?”
在有点见识的江湖中人的耳朵里,‘剑行者’陆十六是魔教数得上的高手。剑名之盛有着直追其上司,‘诸行无常’闻无道的势头。在剑魔手下,乃是数一数二人物。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夜罗山,又为什么会受伤,真丑又是怎么知道的?
太多的疑问挤满了二女的脑袋,而随口说出扰乱人心答案的始作俑者却陷入沉默。
陆十六在无法无天崖一战时为他所救,那之后他便不走了。剑魔的逝去折断磨灭了他所有的剑道,外界再无任何值得他眷恋的事物。所以他常留夜罗山,为明非真守护夜罗堡的大门。
即便是现在人都走开了,他也没有离开。
这也是他受伤的原因。
明非真凝视那顶轿子,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忽然一声娇呼传来。
发出之人却不是宋炎罗,反是修炼天心,除了遇到宋炎罗会失控,向来都沉得住气的凌迦蓝。
她面色极为严肃,声音也冷静下来。
“那轿子我见过。当初道旁相遇,我并没仔细留意。可是我记得那轿子右角损了一块……”
她指着那右角处有损缺的轿子,罕有地对宋炎罗认真说道。
“……是你哥哥的轿子。”
“三哥?”
宋炎罗吃了一惊。
她三哥的武功她再清楚不过了,要是面对的真是陆十六这等剑术大家,他岂有讨好的余地?怎么可能还反过来将对方打成重伤?这是发生了什么了?
她们的声音并未刻意收束,惹来了那边的关注。
“是什么人?”
她们这才注意到,原来轿子前后各站了一人,从位置上看,应当是轿夫。
以她们一路走来的经历,徒步上来也不容易,他们竟还能抬一顶轿子,光是这份修为便让人不敢小瞧。
而出声的正是站在前侧的轿夫,他回过头来,众人见到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甚至看不出多大岁数的面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