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难以掌控的力量,毫无畏惧,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贪婪和索取。这些人不停地追逐着已然消失在历史当中的力量和知识,积少成多。
但由于前两派的人对于‘隐秘’的处理,他们能获得的东西已然不多了。所以比起直接获取力量,他们退而求其次,去追寻与那力量有关的,散逸在九州各处的‘遗迹’。”
“在一千多年以来,这众多寻找‘遗迹’的人,开始有意识地相互靠拢,形成了同盟,使力量进一步壮大。他们锲而不舍地搜集那些遗迹,从未放弃过。
遗迹当中蕴含着强大但又凶残暴戾的力量,许多时候会让使用的人发疯,以及发生想象不到的异变……这种变化有许多称呼,在我们大罗山的规范下,现在都叫做‘异化’。而身上发生这种异变又不死者,都叫做‘异化者’。”
“异化是一个很残忍,也很血腥的过程。可是这条路从来不缺乏想要尝试的人。因为异化者能够获得许多好处。例如远超凡人的身躯,例如无须修炼就能得到的巨大力量,又或是一些特殊的能力。他们等同是从未修炼过任何武功,却拥有超越了普通武者的力量。”
“到现在,我们直接用‘遗迹’来称呼这些追寻历史残迹的人。他们并非是单一具体的组织。在他们之间有更多仔细的划分,但他们拥有同一个志向,就是搜罗天下的‘遗迹’。只要心怀此志,哪怕是一个人,也能算是一份子。”
朴人勇和唐掖听得彻底地呆住了。
他们原本是抱着好奇心,想要听一个关于狗学会说人话的故事。
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超出规格的江湖隐秘。
“……那么今天遇到的……”唐掖回思那条狗的古怪,与洪九所说的‘异化者’结合了起来。
“它原本是人?”
洪九摇了摇头。
“不一定。”
“‘遗迹’可以说是现存的组织之中,拥有最丰富的‘异化’经验的群体。从一开始让人与遗迹结合,让人获得强大的力量,再到干脆从遗迹之中提纯,复数地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使其力量不断增强。
这种邪门歪道自然是遭到武林正道的唾弃,只是‘遗迹’的存在过于分散和隐蔽,所以要剿灭他们非常困难。而他们的力量一直以来也没有过于强大,无法影响到武林态势的平衡,所以消灭他们并非武林正道的第一要务。
直到,他们创造出了一种叫做‘纯血’的异化者,平衡彻底地被打破了。”
“这种‘异化者’非常强大,有些甚至足可匹敌江湖上的神通武者。他们的出现使得‘遗迹’组织强大到了难以被消灭的程度。武林正道历史上有过好几次无功而返的剿灭行动,每次都是坏在了‘纯血’的手里。由此‘遗迹’的行动也终于可以浮上水面,不顾被隐流门派发现的风险,走上了历史舞台。
好在是‘遗迹’本身除了对远古遗迹有着狂热的兴趣之外,并没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危险性。大罗山也曾经与几个‘遗迹’的首领有过交集。在记载上我们大罗山掌门与他们相谈甚欢者有之,相视如仇雠者有之。却没发生过大规模的厮杀。”
“再说回‘纯血’,这种异化者的身上将会连一点人类的血脉都不留存,彻底使用遗迹来源的血脉。”
“血脉?”
一路云山雾罩的朴人勇紧紧抓住了这个词。然后‘纯血’、‘异化’等词忽然拥有了全然不同的意义。他感觉自己好像开始知道洪九一直隐去不说的‘那件大事’是什么了。
然后身躯开始瑟瑟发抖。
即便是骄傲如青城六舅之首,也远没到可以淡然接受这种级别的秘密的阶层。不,哪怕是成了青城掌门,他也没办法。
洪九的话中,隐隐透露出了一个绝世隐秘。
“……那只狗身上……有的是什么的血脉?”
洪九眼睛一亮,宛若饱经风霜的利刃。
“我刚才提过,你们记得的对吧,远古时期,妖兽横行。”
这短短八个字,令朴人勇浑身发起冷来。
妖兽横行……也就是说我今日见到的是……
“没错,所谓遗迹,也就是当年的妖兽,又或是凶兽之血曾沾染,玷污的物品。有一些在历史之中,自身就具备了强大的力量,而又一些,则是承载了凶兽的凶性还有暴戾。
将人的血脉清空,后天汇聚出的‘纯血’,换句话说,等同是复现了当初肆虐神州的凶兽。而且由于有人的躯壳,所以甚至结合出了更强大的力量。
我也只是听说过,还没真正见过实际上成功的‘纯血’。你们今日见到的灰犬,它原本……也许是人,也许不是。我并不清楚‘遗迹’是做了什么,才炮制出这样的物事。但它明显拥有人的智能,而且它自称是‘纯血’。是否有神通境界我不知道,但异常强大是肯定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跟你们说绝对不要大意的缘故,一个不小心,我们今日就只是几具尸体而已!”唐掖好久才说道。
“洪二哥,你真的没办法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