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朝廷的武者在进行调查。即便是现下的这一刻,他们也应当没有停止监视和观察。
作为青城弟子,朴人勇当然是不惧怕与朝廷武士朝相的。他在蜀中之时也不是没跟朝廷武士打过交道。正道武林与朝廷的合作其实相当紧密,尤其是在力量薄弱的地方上。
但眼下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他会不会被当做嫌疑犯对待。这里不是西南,直属京城的武林三司都相当专横,他不想节外生枝。
路过了那一家传闻当中的客栈,朴人勇脚步未停,仅仅以余光快速打量了数眼,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光是凭匆匆扫过的几眼,他已将景象记忆在心中,对大概状况有了基本把握。
他心里的想法也相当单纯。
他只是心想:这里遭遇了……什么玩意?
一开始听说这里有家客栈被毁的时候,他本能以为是遇到了放火之类的匪劫,然而这怎么看……都像是被流石或炮弹砸出来的,前段时间听说有人拿炮轰城楼,莫不是就是同一伙人干的?
只是朴公子仍然不是很能想象这种疯子是存在的。
他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城门附近打转,收获却并不多。
毕竟距离客栈遭难已过去了很久,第一手线索早就被朝廷的探子们带走,不会留下来。这一点在朴人勇到来之前就已经分析清楚了,之后一个上午的找寻不过是打算做些无用功,抱着碰运气的态度看看能不能捡漏。
没有才是正常的。
这一下子,一切都陷入了停滞。倒不是朴公子能力不达标,他主要的困惑在于——
“……我到底要查什么,他们也没说清楚啊。”
不管是唐掖还是洪九,似乎都有种默认他知道他们在找什么的错觉。
而实质上,除了知道自己很危险以外,朴人勇只是跟着他们走而已。
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任务相当早就完成了。
当然他并不畏惧危险,否则早就一口回绝了入城查探的任务。相反朴人勇非常享受这种刺激和危险的感觉,就如同他留恋美女的体温一样。
——今日这与传说组织‘遗迹’斗智斗勇的经历,日后定然要写入我的传记里面。
不错,向来很有浪漫天分的他,打算在退休以后给自己英勇的一生写个传记。
就叫做《朴人勇英勇的一生》。
这要找个行业大手子,不能草率。
对自己未来的传记做足了向往,朴人勇相当空虚地回到现实。
“……现在回去也太早了,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因此非常偶然地,他的眼睛,一不小心就扫到了那一家他之前尽管瞥到过二十几次但一次都没注意到过的酒楼。
那是一间非常有格调的酒楼,只是花香和热情待客的姑娘们比较多而已。连名字都叫做‘霜天署’,一看就很有格调。
我选择这样一间有格调的酒楼休息一下,又怎么会是错的呢?
朴人勇觉得很多朋友都对自己有误会。
他怎么可能是风流成性的人呢?何其荒谬,何其污蔑。
他只是想在漂泊的旅途之中有个家。
在这个冰冷的天地里感受一下温暖,想在无尽的漂泊尽头寻到一个宁静的港湾,想要在冷酷无情的世界寻到一份美丽的爱情,难道这样一个正常的想望竟会是错的吗?
只不过是最后要给银子而已嘛。
朴公子走进花香四溢的‘霜天署’,远在西南的时候他已听说过杭州四院的美名,既见名肆,岂不来朝圣拜访?
他轻车熟路地打赏了老鸨和乐班,轻而易举得了个观舞的好位子。
为何不开间上房?
庸俗!
……
……
那不得先看看姑娘漂不漂亮么!
霜天署的大名可说是名不虚传的,光是翩翩起舞的十四名舞姬的姿容,就要远胜在狮林苑那一批。
但不错是不错啊。
朴公子喝了口茶,总觉哪里差了点什么,只是说不上来。
忽听得身旁有人哀叹一声。
“乐舞都好,只差在人啊。”
朴人勇往身旁看去,只见得一个容貌不甚起眼的年轻人,四仰八叉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边放了一壶酒,一会儿抛一颗花生米进口,倒是一抛一个准。
看这架势……是个专家啊。
“仁兄有何见教?”
“不敢。”
那人也不在乎被人搭话,随口说道。
“你看这首曲,分明是一曲《茵缘》,说的是少女情思,含苞欲放,充满了生命力的突破。合宜寻十三四岁尚未长开的少女演绎,那才够点真味。你再瞧眼下的这十来名,艳则艳矣,但一看就是寻根究底的老手了。与纯而不露,不识人间滋味的少女相去甚远。可见人没选对,对舞蹈的影响相当不小。”
朴人勇动容,如同一个好学的学生般问道。
“何以见得这批舞姬是老手,我看有几位容貌甚稚,也不脱这个年龄段。”
那人悠悠说道。
“骗得过旁人须骗不过我。光是从腰肢摆动的韵律,就能判断出这里头起码有超过八个清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