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刻,老者不但是沉默。
朽木甚至开始怀疑,主上掳劫这名女子,冒的风险会否过于高了。这不是一个会屈服于任何心术影响的女人,即便主上当真练成了……也未必能够成功。
她看上去,就像是连心魔也不惧怕的样子。
过了好久,朽木将枯瘦的手臂一展,做出请往这边走的样子,才又低声道。
“……他们的命,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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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紫掌门被带走了!”
凌迦蓝着急的呼唤声里,迎来了其父轻松的回应。
“不要着急,看清你的对手。”
蝉亭晚挑剑撤回,状甚松散,面对庐山两位观主的联手,始终不落下风。
他所用的剑法不出嵩山剑法之列,但在他手里使出来却奇异地较其父高明数倍。明明无法与庐山金芙神剑相匹的剑法,硬生生却战成了平手。
此亦是凌药师不急着出手的原因。
嵩山剑观的独子能成为唐门杀手,中间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这种情况下,也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武功。对方能靠着自身造诣拔高剑术的层次,证明这不是他最擅长的武功。他定然自唐门还有所得,否则名门正派之后,去做别人家的杀手,是闹着玩的么?当谁都是相思峡白家那般胡闹。
凌药师将长剑反手背回,仅在女儿偶尔露出空隙的时候将目光投下,又或是改换所站位置,仅仅是形成威慑,本身却并不插手战斗。
即便是这样,也足以凌迦蓝与他战成五五平波,哪一方都没能占便宜。
蝉亭晚在这种情况下,终于开口笑道。
“凌家主连出剑也懒,似乎消极过了头啊。”却是跨过了与他实际交手的凌迦蓝,直接问起了其父。
凌药师无可无不可地笑道。
“哎呀,这着什么急呢?我等前来所为的是观礼,又不是先锋头筹。这杭州我们也不熟,梧桐金雨轩更是不常见面,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哪能扯到我们身上。大家都随便打几下,差不多我们走人就是了。”
这等言语,不说是蝉亭晚,连凌迦蓝都觉得脸上火烧。这怎么能是自家父亲,堂堂庐山剑观的主人说得出口的。
“刀剑既出,岂能无血回鞘,代观主似乎天真了些。”
凌药师却不理他,兀自思考着什么,继而忽然笑道。
“人还是少了啊。”
“……什么意思?”
凌药师跨了一步,却不是向前,而是更后退了。
“我打个比方好了。”
他说着话连退五步,已然远离了作战之处,背后却无人战斗,走到了边缘,像是随时可以突破离开。
不知不觉间,凌药师把握每一次改换位置的机会,找准了这个方位,居然一退便成。
“要是我现在就不跟你打了,直奔下山,你说山底下你们预备了几个人拦我?你们准备得还有几人?十个,百个,千个?”
他并未继续往后退,只是笑道。
“还是,零个。”
蝉亭晚无言以对,剑上虽未出现破绽,情绪的浮动却是相当明显。
他早就对凌药师相当不放心。
此人在战斗里始终不涉险,维持着随时可以轻松退走的态势。偏生中间隔着的凌迦蓝并非是不中用的脓包。剑术之高明精妙,是足以与他一斗的水准,即便战斗心态仍是过于天真,死战之中不足为惧,然而却不是三五十招内能收拾的对手。
蝉亭晚一反之前冷静的态度,豪迈地笑道。
“家主不妨试一试,看有多少人。”
“当然可以试试,你短时间内可打不败我家蓝儿。我很有兴趣,走脱了我一个,将此间事传将出去,你们唐门今后如何?”
蝉亭晚剑法忽变,再不是原本稳扎稳打的嵩山剑术,变得邪诡狠辣,却一时没能突破凌迦蓝以飞流刺术交织而出的剑网。他这才醒觉,这女子剑法灵动,变攻为守如此轻易,是个不能小看的角色。
他心中这么想,嘴上却说道。
“庐山剑观千年传承,白王第一,居然还要倚仗外人,传出去岂不可笑?”
“家大业大,人多嘴杂啊,哪还有余粮打硬仗。能用上外人的,自然还是要用的。何况也不算全是外人,我那皇帝妹夫知道他大舅哥在这受了气,怎么不派万八千个麒麟卫来帮场子?”
蝉亭晚听得缄默,似乎难以回应,手中剑法更显凌厉,却暴露了他不少心思。
凌药师却没着急真的走,只是摸摸胡子笑道。
“何况我也不必亲自去,随意派个人下山,你追得上几个?”
他倏然再退,提起躲在背后的一个青年腰带,将他远远投了出去。过得好一阵,山间犹传惨叫声。
蝉亭晚没有慌乱,相反剑势大涨,攻如疾风骤雨,狠狠砸在剑网密集处,似乎是想要立刻解决眼前的战斗,但却被凌迦蓝死死抵住。但就这么一阵,他已追不上那下山之人了。
“你暴露了。”
蝉亭晚陡然心惊,差点让凌迦蓝抓住这个破绽反攻回来。
凌药师眼神忽而锐利,像是要将蝉亭晚看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