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王权。
源稚生黄金瞳亮起,想要制止这个老人的行动。
在得知对方的身份,甚至怀疑对方会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长辈的情况之下,他当然不想继续跟眼前的这个人战斗。
当然,他依旧并没有相信对方的话,有血缘关系他都能够接受,但这是他爹这种设定让他该怎么接受啊?毕竟眼前这个老人的模样看上去都能当他的曾祖父了。
让源稚生诧异的是,他的王权作用在这个老人身上似乎毫无作用!!
不,有用,只是……这个老人的力量,实在太过变态。
“咔——”
老人脚下的地板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这是王权重力所导致的。
源稚生的王权确确实实起到了作用,但上杉越仅凭着身体素质,便能无视这样的压力。
“好小子!”
上杉越的行动虽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但是身上不断传来的咯吱的骨骼顿挫声却意味着他此刻的确扛着不小的压力。
而这异常的骨骼顿挫声让源稚生心里一阵惊骇。
这声音他熟啊!没有人能比他更熟了!
这特么是龙骨状态!!!这是身为皇的他独有的杀手锏!
实际上,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竟然还能在别人身上看见这样的情况。
但最令源稚生惊讶的不止于此。
眼前这个老人,竟然此刻才刚刚开启龙骨状态么!?
他可是早就已经开了啊!!
不开龙骨状态就将他压着打,现在开了龙骨状态还得了?
源稚生顿时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这个‘皇’怕是假的吧?
在混血种中,通常来说血统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强弱,例如级,楚子航靠暴血强行提升的超a级血统。作为一个混血种,按照常理来说龙血的血统比例是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因为一旦超过就会被龙血侵蚀,最后化为死侍,因此强行提升血统对于混血种来说才会是很危险的。
楚子航就曾经差点失控,包括现在的樱井小暮,如果不是有着公司针对莫洛托夫鸡尾酒研制出来的血清有效果,此刻的樱井小暮估计已经彻底沦为死侍了。
但这世间总有一些人是例外的,他们不依靠任何外力也能保持血统的稳定。历史上所有蛇岐八家的皇,都能够轻易超过临界血线并且血统还能保持稳定。
然而,即使是都超过了临界血线,超过的程度似乎还是有差距的。
就像眼下的上杉越和源稚生相比,源稚生很显然就比不过上杉越。
上杉越的血统不需要多言,言灵也是位于言灵列表末尾,人类不该拥有的高危言灵——黑日。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拥有了强大的资本,如果没有昂热和路明非,那么单论血统,他就是现今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没有之一。
而源稚生……或许是因为他继承皇血的途径比较特殊,并非通过人类传统的繁衍方式继承血统,所以继承来的皇血似乎是天生便被削弱过的。
再加上他的言灵好死不死还偏偏是这种只能用来虐菜,对阵同等级甚至更强的敌人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言灵,如果硬要进行对比的话,他或许是蛇岐八家有史以来最弱的一位‘皇’也说不定。
而且不仅是力量方面,作为皇的决心方面,连源稚生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历任皇当中最不像样的。
毕竟哪一任皇,会想去法国的海边沙滩上卖防晒油的呢?
············
上杉越毫不留情的拳头再一次袭来。
然而源稚生似乎已然失去了战意。
至于为什么?
打不赢啊,打个屁!
源稚生心里很清楚,如果眼前这位真的是那位的话,根本那么这场战斗根本毫无悬念。
毕竟那位可是号称蛇岐八家历史上最强的皇,虽然因为过去历任皇的资料都被对方烧了无法确认其真实性,但对方的力量的确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眼下这位皇似乎是代表公司而来的。
是的,刚才突然出现阻止他的喊着樱井小暮姐姐的公司员工,和眼前的老人很显然是一伙的。
眼下的局面,既然公司已经介入了,那么他们蛇岐八家就别想在其中获得半点好处。
虽然很不甘心,但源稚生只能选择放弃了。
他不再和眼前的老人纠缠,而是躲闪着准备寻找合适的时机脱身。
“啧——”
上杉越似乎看出了眼前的蠢儿子的想法,微微咂嘴。
这怎么行?
他还没好好教训这小子呢,这小子就想跑?哪有这么容易!?
于是上杉越再次爆发,速度突兀的提升。
猝不及防之下,源稚生被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脸上,整个人惊愕的倒飞了出去。
源稚生被这一拳打懵了。
他心想至于么?
他都已经很明显的表明态度认输了,这老头不带着人离开,还非得揍他一拳,这是个什么道理?公司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而对面的上杉越可不管源稚生心里有多苦。
他只感觉揍了这小子一顿时候神清气爽。
这就是有儿子的快乐吗?
砰砰砰——
又是几拳毫不留情的落下,直到源稚生鼻青脸肿,上杉越才总算是停下了拳头。
之后的这几拳倒不是源稚生不想还手,而是根本还不了手,上杉越可一点都没隐藏实力。
这大概是这位老人这些年头一次疏松筋骨,然后就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似乎是心里总算是畅快了,上杉越揉了揉拳头,不再欺负源稚生:“好好反省吧!”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留下这句让源稚生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带着樱井明和樱井小暮离开了。
反省什么啊?
源稚生一脸懵逼,只能捂着自己脸上的伤案子委屈。
“这?”
等源稚生回到外面的时候,火场外的乌鸦和樱看着源稚生鼻青脸肿的模样,一阵无措。
所以今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老大!你没事吧?”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乌鸦还是只能安慰道。
源稚生在樱的搀扶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回去吧……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那个人没用全力,否则我已经死了。”
源稚生心里大概有十万个为什么。
他不理解为什么公司的人会出手帮助猛鬼众的人,更对那位老皇帝刚才说的话万分不解。
让他反省?
所以他这不是为了蛇岐八家的利益正在不屑努力么?究竟做错了什么?
源稚生当然不会知道,刚才他要杀死的女人,和自己认为早已经死了的弟弟源稚女之间存在关系。
“当……没发生过?这怎么行!?”
乌鸦对源稚生的话疑惑不解。
“他们大概和公司有关系,现在不是和公司起冲突的时候。”源稚生解释了一句,“先回去吧,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于是,在一阵无奈的叹息声中,原本以为这次针对猛鬼众的围剿会很顺利,结果蛇岐八家的众人却铩羽而归。
“不过这一次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回去的路上,源稚生有些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仔细整理着今晚的情况。
虽然没有达到本来的目的,但是他却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比如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说不定还有着跟他血脉相连的人。
而且……有件事很奇怪,樱井小暮在见到他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瞬,将他误认为了是某个人。
“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随即源稚生又微微摇头,“不可能的……”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
“极乐馆沦陷了。”
另一边,昏暗的房间里,平静而沙哑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令人不寒而栗,说出了极乐馆的结局。
而分明距离极乐馆沦陷到现在,不过过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是吗?”
回应这道声音的,是一道冷漠的男声音,从声音中听不出悲喜。
身着流云长袖,长相看上去略显阴柔的男人平静的钻研着茶道,并没有因为这如同噩耗一般的消息有任何动容。
“你对此毫无感觉么?”
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张面孔从阴暗的角落中探出,似乎对男人的镇定感到有些好奇。
男人平静的抬起头,看向那从阴影中探出来的面孔。
这张面孔的脸色惨白,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其实并不是人脸,而是一张能剧面具。面具上是一张公卿的笑脸,脸色惨白且嘴唇鲜红,眼睛瞄着粗黑的眼线,张开的嘴里一片漆黑,那是牙齿,但看上去更像是能吞噬人的黑洞。
“你原本以为我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源稚女冷漠的反问道。
“呵呵。”王将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面具下传来阴森的笑声,“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龙马’的死而意气用事罢了。”
“是么?”源稚女语气依旧冰冷,“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原来如此,看来,她对你来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重要?”王将语气中略带疑惑。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么?”源稚女微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
“不,其实我是来向你传达好消息的。蛇岐八家在围攻极乐馆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消防队在火场里并没有找到龙马的尸体,她还活着。”
说完之后,王将呵呵笑着,观察着眼前年轻人的表情。
“你好像……并不感到惊讶?”
“你想要看见我惊讶的表情么?”源稚女冷笑着反问道,“你先说她已经死了,现在又告诉我她还活着,我甚至连你的话里究竟哪一句是真的都不清楚,你觉得我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也就是说,你从未相信过我么?”王将微微点头,但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真像是你的性格啊。算了,还是让我们来谈正事吧。比如……‘龙马’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这我怎么会知道?”
“是吗?我以为你对此毫不惊讶,是因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王将面具下阴冷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源稚女,似乎想要从源稚女脸上看出什么,但很遗憾,源稚女始终一副冷漠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本应该死了。极乐馆陷落的时候她和源稚生战斗过,并且服用了莫洛托夫鸡尾酒,当然,这并不能够帮助她战胜源稚生。她无论如何都应该会死,不是被源稚生杀死,就是被龙血吞噬成为死侍。”
“可你也说了,她还活着。”源稚女冷漠的说。
“是啊,不论是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副作用,还是她面对的对手,她都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王将悠悠的说,“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好奇,当然好奇。”源稚女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的神采。
“……”王将沉默着注视着他,不知道究竟看出了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继续开口,如同分享情报一般朝着源稚女说道:“我的推测是孙浩然掌握了某种技术,能够稳定血统的技术。这种技术应该来自公司。”
“哦?原来是公司救了她么?那我是不是应该登门感谢一下公司的人?”源稚女冷笑着,似乎在向王将征求意见,但语气中却难掩讽刺,“我知道你问这些的目的,无非就是怀疑我,与公司的人有所勾结,是吗?”
“是的,你果然很懂我啊。”王将发出欣慰的感叹,“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气氛似乎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源稚女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他很少会对眼前的这个家伙笑。
“不会如何,只是会感到有些伤心,”王将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然后,会很安心。”
“!?”
源稚女闻言眼神微微一凝,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对方会说出‘安心’这种话来。
虽然他从未掩饰自己对对方的杀意,甚至不止一次尝试过干掉对方。
但这次可和以往不同,牵扯到公司,难道这家伙就一点都不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