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孟焱辰扶着她的肩膀,让楚翘能够走得轻松一点。他的胸膛很暖,也很宽厚。
至于孟焱辰,他从来不会,也永远不会这般对她。在他说出他不信他的时候,他已经让她死心了……他爱谁,便是谁了,和她没什么关系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他也已经厌倦了她,厌恶了她……
楚翘咳嗽了几声,收回了思绪,她不能再想他了……
坐在迈巴赫里。
孟焱熙坐在驾驶座上,一只手转动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是把车内的空调温度调地稍微高一些。楚翘坐在副驾的座位上,两只手抱着肩膀,身子扔在不自觉地颤栗着,杏眸的眸光轻轻流转起来。
“焱熙,你能开快一点吗?”
“嗯,好!”
孟焱熙踩下油门,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窗外的夜色在速度的作用下,变得有些变形,看上去有点不真实。要是平时的楚翘,她一定会去欣赏窗外的景色。但是现在,她却根本无心也无意去看,心中只想着雪姨会找她有什么事情?
丽晶路。
“焱熙,想左拐就到了!”楚翘给孟焱熙指了路。
看到有些熟悉的街道,孟焱熙记起了上次送楚翘回去,差不多就是送到这里,便开口问道:“这是你家附近吗?”
楚翘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不,不是的,这只是我朋友的家!”
“那你家呢?等你出院,我送你回家……”
“我……”楚翘的语气顿了顿,淡淡地说道:“我没有家可以回……”她很想有个家,有爸爸,有妈妈。但是现在,爸爸还住在医院里,自己又回不去以前的房子,她真的没有家。
孟焱辰的瞳孔紧缩着,凤眸里闪过震惊,笑容凝固在唇角。
他还记得,在舞台上,她笑得温暖灿烂,让看她的人都觉得整颗心都是暖洋洋的。她所说的家,使他头一次对家有了憧憬。原本以为,她一定是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才能说出这番话,却没想到她竟无家可回。
“对不起……我不知道……”孟焱熙把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转过头,对楚翘诚恳地说道。
楚翘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孟焱熙的眸光一沉,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她怎么就能装作这么若无其事呢?八年前,他本可以在国内最好的大学学习法律,就是因为那场变故,他就逃到了美国去学习。一走就是八年!
楚翘推开车门,勉力从里面走了出来。夜色很凉,就算是披上了焱熙的风衣,还是有点冷。但是,她现在却根本没有精力去管自己的冷暖。
她撑着自己的身子,急忙朝着筱雅所住的公寓走去。
而孟焱熙也不多话,锁掉车子,便紧紧地跟在楚翘的身后,进了一栋普通公寓。
站在筱雅家门口,楚翘下意识地想要用右手叩门,才伸出来才发现右手上裹着的纱布,连忙换成左手。
“咚咚……”
筱雅听到敲门声,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匆匆过来开门。
“楚翘,楚翘啊……你总算来了。真不知道这女人发了什么疯,硬要我给你打电话,不打电话,她还不肯走!”筱雅压低声音,为楚翘开了门。
楚翘把自己受伤的手,往风衣的袖管里缩了缩。
“咦!怎么回事?总裁怎么来了?”筱雅一开始只看到楚翘,可是楚翘进来之后,她才发现后面还站在孟焱辰。
孟焱熙的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你好……”听她这样说,他就知道了,她一定是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哥哥孟焱辰了。孪生兄弟,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譬如经常被人错认。
陆筱雅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什么大BOSS似的,嘴巴圆张成O型,拉了拉楚翘的袖管,小声道:“这,这肯定不是孟焱辰!是孟焱辰,怎么可能会笑得这么温柔啊?”
“他不是孟焱辰!”楚翘淡淡答了一句,便走进了房间。
果然,狭小的房屋空间内,雪姨坐在沙发上,对着楚翘盈盈地笑着。
“雪姨,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楚翘不想和雪姨多说话,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楚翘呀!楚翘!”李香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堆满笑容,凑到了楚翘的身前:“我今天看到你上电视了,知道你长能耐了,雪姨我很是替你开心的。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早点听你雪姨的话,凭着自己漂亮的小脸蛋,去勾引勾引有钱人,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不单可以养活咱们这一大家子,弄不好还可以治好你爸的病呢?”李香雪不喜欢楚翘,但绝对不会不喜欢钱。她就想着,能从这楚翘身上这么捞上一笔。再怎么说,她还是她的继母呢?也算她半个母亲呢!
“够了!雪姨!上次,你拔掉爸爸管子的事情,我没找你理论。现在,我有能力能够治好爸爸的病,我怎样也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以走了!”起初的时候,楚翘真的很傻很天真,以为只要爸爸和雪姨一起生活开心就好了。哪怕雪姨对她吹毛求疵,她也可以不去在乎。但是,当爸爸生病之后,她的嘴脸马上就变了……
爸爸的积蓄都在她的手里,可她却连一分钱都不肯拿出来给爸爸治病。
筱雅和孟焱熙站在玄关处,听着楚翘和雪姨的对话。
筱雅早就红了眼睛。楚翘的情况,她自然是很清楚。但是,她越是了解,她越是觉得楚翘很可怜。楚翘很小的时候,她的妈妈就不在了,伯父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而自从有了雪姨这个继母之后,楚翘受了不知道多少的委屈。雪姨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小若,却对楚翘不闻不问,有时甚至是恶意刁难。
站在一旁的孟焱熙站在阴影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听到了雪姨的话,又转头,看了看筱雅眼角的泪水。凤眸眸底的柔意渐渐被一股冰冷所替代,他的手慢慢收紧。他忽然能够明白,那晚雨夜,她为什么会对他说出‘可不可以……买下她’这句话了。
他简直不能想象,要倔强的她说出这么一句话,到底是要有多难?
现在,他心中有一种后悔在涌动。如果,那个时候,他有问她为什么?她还会受这么多苦痛吗?
她总是会露出淡淡的微笑,但是她的心呢?她真的想笑吗?
这个倔强到死的女人,如果今天没有听到这些话,他相信,她绝对不会对他说出口……
李香雪的嘴脸变得狰狞起来,尖刻地说道:“楚翘!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啊!现在有能耐了,摇身一变,就把我这个继母忘得干干净净了?没有我,你还真以为你是吃西北风长大的啊?”
李香雪的心气得发紧,眼睛瞪着楚翘,右手已经毫不留情地扭起她身上的肉。她大多时候,是扭楚翘,而不是打楚翘。李香雪的手指指甲很长,捏住楚翘身上不多的肉,扭转起来,那种疼直直地传到精神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