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焱熙在胡乱听到几个按键之后,通话就被挂断了。手机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却仍然无法让孟焱熙回神。
是楚翘!绝对是楚翘!他不可能听错电话……
可是,楚翘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而且,她说的话稀奇古怪,好像很怕被别人知道在打电话似的。她……
美国有许多重案,他都做过原告或被告的保护律师。他见过不少绑架案,和杀人案,顿时,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手中的手机,指节泛白,骨头发出清脆的声音。
只有被胁迫,还有被监视的情况下,她才会什么都不和自己说。说明,说明她现在正被人囚禁着。楚翘到底在哪里?
原本以为,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可,事情变得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期,也变得复杂起来。唐宁说,楚翘并不在他这里。
虽然,唐宁这个人不可能这么单纯无害,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感觉,他并没有欺骗他。
他心中的一根线紧紧绷着,忽的松开手中的手机,眼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静静地等待着。也许,楚翘过一会儿还会打电话过来。
孟焱熙一边等着,一边找到那个陌生号码。
他很想按着这个号码拨回去,但是一想到也许自己打这个电话反而会暴露楚翘的求生信号。他就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冲动。
孟焱熙告诉自己要冷静,只要他现在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会害到楚翘。他决计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孟焱辰走回餐桌,眼光清冷地睇了许安然一眼。
她的手捏着汽水里的吸管,而牙齿正紧紧咬着吸管的一端,眼光则是紧紧盯着桌面,一双美目却闪烁着几份愤意,吸管已经被她的手捏到变形了,很难再通畅地吸汽水了。
孟焱辰坐回自己的位置,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低沉地说道:“安然,你在看什么?”
许安然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手机,害怕手机会再次震动,而孟焱辰也会因为她的电话而改变心意。就是因为这样的专注,她没有感觉到孟焱辰已经回来了。孟焱辰的突然开口,却反而让她狠狠地吃了一惊。
许安然抬起头,略微有些惊慌地看着孟焱辰:“焱辰,你回来了?你……你刚才在说什么?”因为出神,她甚至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话。
孟焱辰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冷意,只是拿起手中酒,轻抿了一口。
“安然,我们不能去普罗旺斯,也不能去那里的教堂。没有蜜月,也许婚礼也不能去教堂……”他说得很是淡然,眼光无波。
许安然不禁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我们不是都说好的吗?”
孟焱辰放下酒杯,把身子微微前倾,有一种带着邪魅暗哑的声音说道:“你应该知道了孟氏的新闻了。我已经把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抵押拍卖了。所以,我现在虽然是孟氏的总裁,但我却没有钱了。没有钱,送你去法国。”
许安然的瞳孔一点点瞠大。
孟焱辰的嘴角也逐渐染上一点点笑意,充满讽刺。可以同甘,却不愿同苦。也许,她并不是真的爱他。
他好像可以逐渐理解演戏曾经对他说的话了,许安然可能不是真正地爱你。如果我也愿意追她,也许,她不一定是你的女朋友。
许安然瞄到了孟焱辰嘴角嘲讽的笑容,她挤出一丝笑容,立即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我……我知道了。你别误会,没有就没有……我还是愿意嫁给你的!”说完,她咬着唇,望着孟焱辰。
孟焱辰轻笑出声,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只是微微别过头,不动声色地把手从许安然的手里抽了出来:“好,那就好……”
他把手机从桌上拿了起来,手中在上面轻划屏幕。
许安然看到了,心也从胸膛里跳了出来。看到孟焱辰的脸色没有什么异样,心才慢慢平静下来。离嫁给他,只有一小步了,她怎么能够前功尽弃呢?
没有梦想,没有医生,没有优渥的生活,剩下的只有孟焱辰了。如果,连他都没有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胖男人付完医药费,刀疤男就抱着楚翘,走回原先来的汽车。
胖男人拉车门,刀疤男把楚翘抬进后驾驶座,自己就立即坐在了她的身边。他难得路出一丝笑容,但是却没有任何温暖,相反脸上的刀疤变得更加扭曲,像是恶心的蛆虫在脸上蠕动。
“现在好了……咱们回去吧!”刀疤男对着胖男人说开车。
车子缓缓开始启动。
刀疤男破天荒地,没有用绳子去绑住出鞘的手脚:“算你刚才的表现识相,没想逃走……你乖乖的,如果上头不来人,我们也就不绑你了。你自己也舒坦一点儿。”
楚翘点了点头,仍然无言地望着车窗外。
逃,怎么逃?原本以为到了医院,一切都会有转折点的。但是,却只是兜兜转转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达成。
心中默默地盘算着,下一次的逃亡计划。
随着时间的推移,刀疤男开始大口大口喘着气,眼中开始流出泪水。楚翘闻声,转过头,看到的就是刀疤男难过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甚至不惜力气似的,扯着自己头皮上的头发,看得出,他极其难受。
楚翘知道虽然自己被囚禁,但是主谋并不是面前的两个人,他们不过也是受人唆使而已。所以,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她转过身,看向刀疤男:“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子?你哪里难受?”
开车的胖男人听到声音,也不禁愣住,把车停到一边。
“大哥……是时间到了吗?”胖男人转过头,关心地说道。脸上虽然很着急,但是却好像并没有太惊讶。一边说着,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白色的粉末,说着就要递过来:“大哥,你吃一点,吃一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不要!我不要吃!”刀疤男只是掐着自己的脖子,却不伸手去接。
楚翘看着那个小袋子,白白的粉末,纯净无暇。再看看刀疤男的反应,她忽然明白,这个白色粉末有可能就是海洛因。
“大哥,你别固执了!吃一点,你会好受些!”胖男人尽力把手更伸过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