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看着自己那不成器的丈夫,没忍住啧了一声。
他们都知道是谢怀玉做的,现在的问题是应该怎么做。
贼人夜闯皇后寝宫对其轻薄,实乃大事,为了名声也只能捂住不能宣扬,不然万一叫别人知道可如何是好。
若不幸捅出去,反而是给谢怀玉把柄,叫他有机会能与她扯上关系将她抢跑。
虽然她这不成器的丈夫拦不住也不在意就是了,乔珍瞪了吴凡一眼。
正在扒拉被子的吴凡莫名其妙又被凶了:啊?
但不能张扬不代表要忍气吞声,一国皇后遭人轻薄怎能善了。
好在谢怀玉当时来的静,没叫他俩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她就一口咬死了是刺客进来,谁敢说什么。
谢怀玉要在意她就不会抖搂开来,他敢多说一句,她就要他好看。
她现在就要他好看。
乔珍拽了一把吴凡的袖子:“你听我说。”
静声细语在chuáng畔响起。
安静听完之后吴凡摸了摸下巴:“我靠真要这样么,老婆你好狠,嘶,算了算了听老婆的。”
不成器的丈夫一拍手,最后决定全听老婆的,穿上衣服就跟乔珍走了。
宫中因此一下紧张起来,严肃的气氛在深夜蔓延。
守卫宫廷的禁军严以列阵,面色森严的在宫中四处搜索,对外宣称是在抓捕刺客,叫人心惶然。
但乔珍和吴凡都知道那事是谢怀玉做的。
所以搜来搜去到最后,还是搜到了宋国那。
为了方便宋国使团是住在宫里的,这会儿都要安寝了,骤见门前来了大批禁卫军,就要闯进来。
虽然不知道自家陛下今夜悄悄做了什么荒唐事,宋国这诸位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许进。
那时候谢怀玉从皇后娘娘寝宫回来有一阵了,正在沐浴。
他揭下面具除去衣衫,沉在浮浮沉沉的水里,胸腔的空气渐渐被挤压出去,叫他几欲窒息。
却又叫他分外平静。
他是疯了,但他也不是傻的。
宫宴之后追出去握住她手的那一下,是时隔六年终于再见的冲动,是无法克制。
而后夜闯寝宫,确实是因为太想她,但也是别有目的。
他还是不愿相信乔乔居然就这样忘记了他,就这样将他们的过往全部舍弃,所以借此试探。
黑夜中她下意识的举动能叫他窥出真相。
可她竟没有动。
虽最开始被吓到挣扎,后来也一直在轻抖,可之后的反应堪称平淡,就像是真被吓坏了的深宫宠后。
与这位皇后娘娘外传的柔弱性子确实相符。
倘若乔乔记得,她那样恨他,应该是恨不得用尽一切方法杀了他的,至少也得狠狠咬他一口。
可她没有。
亦或是在伪装?
谢怀玉在池中看着屋顶的灯火,闪烁着又明明灭灭。
他看不清,也分辨不出来她究竟记不记得,在有关于她的事情上,他就总是大乱方寸。
谢怀玉微动,拨开水波站了起来,清透的池水从他身上泼洒滑落,他像一尾美人鱼落在灯光下。
水滴宛若珠玉于身躯滑走,雪白的长发湿落在背上,眼帘轻垂时,因为此刻的情绪也因为如今身体不好,看起来美又病弱。
却也就在这时,谢怀玉终于听见外面嘈杂的声响。
他轻轻皱了下眉,起身,带上面具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那时候外面正在对峙,羽国的禁军要进来搜查,宋国的使团死不让进,火药味浓厚的几乎要打起来。
谢怀玉顶着众人视线走过来,银色面具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柔暖华泽,他有些懒散的靠在门框上,声音清清冷冷的。
“怎么了?”
这位徐大人才来羽国两天,便已经是出了名的yīn狠捉摸不透,领头的禁军统领眉心微跳了一下。
“今夜宫中惊现刺客,惊扰了皇后娘娘后匿于宫中,我等奉命前来搜查,还请徐大人行个方便。”
说罢,禁军统领没忍住刺了一句。
“宫中各处已经搜了个遍,可只剩下徐大人这里了。”
明里暗里是在说,到处都查过了只有你这里不让搜,莫不是真包藏祸心?
夜玄没忍住猛往前一步:“你!”
被谢怀玉拦住了,他靠在门框上轻笑,微润的薄唇在灯火下轻勾。
知道她要找事的,没想来的这样快。
竟说他是刺客么。
刺客有点随意的道。
“可以啊,搜吧。”
他这么好说话倒叫禁军统领当真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手叫下属进去搜查。
使团出行代表的是一国尊严,宋国的诸位表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谢怀玉倒随意,这天下也不过是他掌心玩物而已,他所思所念所在意的,只有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