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里却还有粮食,不能自保却有粮食也是一种很奇葩的事情。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缘由
这是一群奇葩的农民,他们自认为自己地位低下,甚至面对强盗的时候,有人提出摇尾乞怜送上食物。
当然在东瀛农民的地位是低下,这是因为其他所有阶级都不会保护他们的利益,就算是最落魄的浪人也能举起剑杀掉农民,而不需任何责任。更奇葩的是农民似乎也从来也不认为自己对土地生长出来的粮食拥有所有权,他们交重税,大名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的税却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改变,当然这也和这个年代阶级固定有关。
阶级这东西看似很虚无,但其实说起来却很实在。就比如读书,在这个时代东瀛农民的孩子是一辈子都读不到书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书中的世界,他们一辈子只与农田打交道,所以他们的见识也被束缚在农田之上。
再比如武士阶级,他们是不用干活的,或者说也没有田地给他们干活,他们要做的就是练武强身,为大名作战。大把的闲散时间,很多武士是欺行霸市。当然武士中也分上下等级,所有的资源分配被严格控制。
上等武士的闲暇时间可以专研书籍,陶冶情操,让自己从杀手成为一个优雅的杀手。中等的武士不愁吃穿,为上等武士保家护院。下等的武士,耗尽家中财物,又不事生产,打架斗殴,惹是生非。
农民的财富流给大名,大名的财富流给官员,官员的财富流给武士,一级一级。反而是创造财富的农民过的日子最惨,最被人看不起,而且日子最不安稳。
农民们很着急,辛苦了一年的收成眼看就要被山贼抢走,他们却无能为力。之前他们全村人讨论的时候,有人说过报官,但他们对官府没有任何信任,认为官府的人只会在强盗走了以后转一圈甚至还会责难村民没有保护好粮食。
也有人说要自己武装起来,就是那为之前被武士殴打的年轻农民,血气方刚,倒是一条好汉,然而就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其他短视的农民都说他们只会种地哪里会打仗。
还有人说把粮食送给强盗,但一方面强盗不一定会放过他们,第二方面强盗如果拿走了所有粮食官府会怪罪,他们也没有了粮食过冬。第三的话就是怕强盗会上瘾,以后每年都来,那他们不是早晚要死?
最后还是无奈请长者定夺,长者说他年轻的时候也见过强盗,很多村子都被烧掉了,只有请了武士的村子没有被烧掉。所以他说去请武士,去请那些吃不上饭的浪人武士,因为农民也穷,只能提供温饱的饭而已。全村吃糠,把白米剩下给武士吃。
于是才有了四个农民进城找武士的事情。
然而有本事的武士就算吃不上饭也不愿意接受农民的施舍,愿意搭理农民的武士又没本事,眼看就要入秋,四个农民是火急火燎,但没有丝毫办法。
住在马棚里,臭气熏天,和终日赌钱骗人的流氓挤在一起,忍受流氓的嘲笑。阶级这个摸不着的东西却已经深入这个国家的每一个细胞里。
连流氓都知道这些农民是找不到武士的。
刘阿斗心说惨,真惨。不过这也和东瀛的环境有关,东瀛这鬼地方地小资源少,动不动还地震,说不准还有台风,这年代又是靠天吃饭,说不定哪天老天爷心情不好一年的收成就没有了,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所以在这种危机环境中,每个人对自己现有的位置都很重视,就怕突然连现有的利益都没有了,到时候一命呜呼。这样的心理暗示之下,所有人都会越来越封闭,直到最后成为多个不流动的阶级。
现在东瀛也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大名分治,还要打仗,有田垦种已经算幸运的了,农民们哪里还有不感恩戴德的,没有不满足现状的。
刘阿斗倒是没有想出手的意思,他们是很可怜,不过他们自己都不反抗只期待雇佣武士来反抗,把死亡风险转嫁到武士头上,也太天真了。
不过农民们感觉自己已经做出了牺牲,因为他们不吃白米只吃糠。然而几顿白米就要换取武士和山贼拼死或许也太过便宜了。
当然这个年代的武士的命其实也不比农民精贵,农民至少还生产价值,但武士可不事生产,他们做的就是打仗,刀口舔血,却又不像军队那样拿军饷,完全是打仗时候拿钱,没仗的时候就根本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所以一些有思想的武士一般都是很空虚的,因为他们生在武士阶级就注定是武士,特别是底层武士没有钱丰富自己的生活,日子注定是无聊的。不如中原如果原来有个武人突发奇想不想混武林想做状元了,就算会受到嘲笑,但科举的道路却是为他敞开的,他想要弃武从文这事情也没有问题,只是这个改变会非常痛苦,一般人是接受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