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队伍早早就出发了,这次,安贵选择了骑马,虽不会放任驰骋,但小跑一阵,绝不再话下。
离靠山村越近,大家越紧张,初初还能听到谈论声,现在却只能听到车马声,渐渐地近了,手里早握好了刀,安贵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缓缓地吐一口气,心中打气,没事,上回不也平安过去了吗,所以,放松放松!
走着走着,前面隐约看见有人,袁爷立即让停了下来,李老爷派他的小厮过去查看,过一会儿,小厮跑了回来,爷,前面有十来个年老的人在修路!
李老爷看向袁爷,袁爷打马前行,他不放心,走到跟前,一看,这儿是个不小的坡度,路上坑坑哇哇,中间还有一条深沟,应该是下雨造成的,有几个年老的正在修补,“这位老爷,您们再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
袁爷笑笑:“好,辛苦你们了!”
“唉,没个什么辛苦的,我们自己也走呢。”说着话,手里也没停下,不一会儿,那条沟就填好了,几人便扛着铁锹往回走。
袁爷等他们走远些,觉着也没什么可怀疑的,这才招手让远处的大队伍前行,车的速度快得多,何况,那几个人佝偻着背,实在走得慢,过一会,车马便超过了他们,走远了,众人才松一口气,看来又是虚惊一场,只可惜,松得太早了,远处,迎面走来不少人,打头的几人还骑着马,看着来人,袁爷苦笑一声,看来不能善了啦!
袁爷的人也是训练过的,留下几个看粮车的,剩余的都迅速地围到袁爷周围,手持着刀,做好了准备。
对面的人,在3米外停了下来,手中也拿着刀,他们不断看向后面的粮车,眼中闪着欣喜的目光。
袁爷看着对面骑马的壮汉,双手抱拳:“这位壮士,可否行个方便?”
“只要袁爷留下20车粮,我和兄弟们便不会为难你们!”
连名字都知道,看来是早被盯上了“20辆太多,5辆倒是可以考虑!”
“袁爷,我们是土匪,并不是叫花子!”跟袁爷谈判的是一个瘦子,那彪形大汉一直不做声,只是看着。
“呵,你们就不怕没命吃?”
“咱们都是些家破人亡的,说句实话,死了比活着更舒坦,今儿,袁爷要是给条活路,咱就再喘几天,要不给,咱这脑袋就送给您当球踢!”
真是难啃的骨头!袁爷皱着眉。
“据我目测,咱们两方人马相当,最好的结局也就是个两败俱伤,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是大粮商,一年不止一次,每次经过,都给你们留5车,也算是个长久的买卖!想必你们寨中也有老人和孩子等你们回去,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安贵觉得必须和平解决。
“你瞧瞧你们的人,大多都是饥民,还是年老的居多,和我们这边强壮的汉子怎么比?”袁爷也心中有了计较,兄弟们不容易,不能死在这儿,大不了多给几车,就当破财免灾了!
只见那瘦子跟那个大汉俩人说了些什么,那瘦子才又说道:“我们头儿也想跟袁爷交个朋友,但5车太少了,至少10车!”
听了这话,两边的人马都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想死,能和平解决真是太好了!
李老爷可不这么想,他的目的是剿匪,“你们想得美,还10车,一车都没,告你们吧,识相的快放我们过去,袁爷已经派人报了官,你们就等着吧!”
袁爷和安贵大惊,可没办法,堵不了他的嘴,对面那些人也骚动起来,民不与官斗,何况他们是匪类,得赶快回到寨中,带上妻小离开,那大汉也感觉到了手下人的慌乱,叹息一声,终究是些普通百姓,过不了这刀尖舔血的生活,但就这样回去,他也就没脸活了,只见他大喝一声:“兄弟们,粮就在眼前,寨中老小还等着米面下锅,咱们速战速决,冲啊!”打马首先冲了过去,后面的人也不再多想,跟着向前冲去。
对方的发动,让袁爷和安贵顾不上思考,只能迎战,眼看着那大汉打了过来,吓得李老爷哇哇大叫,别别别!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们了,......同时,李老爷的人都扔下了刀,不敢动了,那大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降者不杀”说完便朝着袁爷而去,安贵和大力不敢放任,立即迎了上去,三人打了起来,别看那个瘦子瘦,却是不错的身手,跟袁爷缠斗到一起,顿时场面混乱了起来,而,刚刚那十个修路的人趁机把看粮车的人打跑,在混乱的人群中,把粮车推走了几辆,别人没注意,李老爷的人却是假装没看到。
这时,走来一个土匪,对李老爷几人喝道:“你们5个跟我来”说完,朝着粮车走去。
走出去老远,李老爷才回头看看身后的战局,问刚才喝斥他们的土匪:“怎样?没问题吧?”
只见那土匪毕恭毕敬的回道:“将军放心,刚刚属下让咱们的人插进去5个,办完事,他们就会悄悄溜走,不会有差错!”
“好,很好,咱们走吧!”几人缓缓地往山上行去。
再说,山下打斗的人,越打越心惊,别看是些农家人,却个个有功夫,打得他们又疼又麻,卷缩在地上动不了,不过还好,这些人并不要他们的命,打倒他们就都走开了,虽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可也欢喜,至少保住了命不是?
安贵和大力也挂了彩,俩人也是常打架的人,手中也有力,可就这样二对一,他们也讨不了好,一旁的袁爷更是强弩之末,不过片刻,那瘦猴子就来帮大汉了。......
爬到半山腰时,往下望望,不禁毛骨悚然,幸而没有贸然攻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为了不让骡子累死,中间歇了好几回,好不容易爬到山上,李老爷顿时心情舒爽,各种树木花草葱葱郁郁,再吹来一阵凉风,便把爬山的燥热去了大半,风景实在太美,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办,他都想好好的游玩游玩,再往前行,出现一座吊桥,长约5米,李老爷长叹一声“秒啊!”有这么一座吊桥再加上天然的屏障,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寨中看见来人,迟疑地说道:“小山子,怎么这么多不认识的人?”
那小将不耐烦的道:“刘哥快开门吧,咱都快累死了,大哥打了胜战,马上要回来了,这些是俘虏,大哥让他们来送粮的。”
“打胜战了?那真是太好了”他边说边开门“大哥就是厉害,我就知道,跟着大哥混,准没错!”
李老爷听得皱皱眉,这口音不对呀!
进了寨子,看看四周,还真不小,因该不止目测到的五六座院子,房间更不少,不过留下的人,却是年老和最小的,穿着褴褛,面黄肌瘦,老人们更是满脸苦涩,再看看围着粮车蹦跶的孩子,更是让人不忍。
“先卸了粮,生火做饭!”李老爷不自觉的下了命令即刻就有俩人上去卸车,老人们却迟疑道:“带头大哥还没回来,这样不好吧?”
“没事,抢粮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吃?”那边,他的手下,早提了粮袋跟着做饭的婆子去伙房了。
那些老人们叹口气,:说的是,先饱了腹是正经!
李老爷走过去,跟他们坐在一起:“老人家们,为何落草啊?”
“唉!”首先是长长的叹息声,问起原因让他们心酸,几人眼里闪着泪花:“俺们几代都是良民啊,怎会愿做草寇,豫州遭了水灾,俺们活不下去了,只好逃难,一路乞讨而来,眼睁睁的看着好多亲人死去,而我们却无能为力,谁也不愿收留我们,要不是遇上青龙,我们早死了”说着擦擦泪:“好不容易,找到这个避难所,却没粮,只好抢劫,等来年开出些地来,咱再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院子里哭声一片,妇女们更是心酸,早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老爷听得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难道官府不管吗?就没有开仓放粮嘛?”
老人却摆摆手,“快别问了,小心惹来麻烦,要是放粮?俺们也不用流落在外,乞讨为生!还落草为寇,真是丢不起的人呐!”
真是一群狗官!李老爷心里恨恨的骂着,看来得再给秦大将军报个信儿了,也就能指望他有什么好法子了。
远远地飘来饭香,老人和孩子们早等不及找了过来,孩子们都咬着手指,眼巴巴儿得盯着锅盖,让看着他们的得力小将金镖都落了泪,他也是穷苦出身,幸好遇到了李将军!
过一会儿,饭熟了,几人捧着碗,呼啦啦的吃着,带着满足的笑容,拍拍肚子,好久没吃过饱饭了,真是舒服!只有这一刻是幸福的,让他们忘记了愁苦,忘记了他们是杀人越货的匪徒。
李将军看着大门,心中算着,也该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