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梵垂着头坐起来,身体在发抖,恍惚间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两口,勉qiáng平复下来。
谢梵用力闭了闭眼睛,又困又烦。
另一侧的chuáng头灯开了,谢梵看过去,眼睛有些轻微失焦,正一脸茫然,就见到身旁的男人坐起身伸出胳膊,手掌放在自己后背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安抚。
“怎么了哥。”谢屿洺几乎快将人搂到怀里,哑着嗓子问。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我还没睡,时差没倒过来。”谢屿洺开口,声音很近很轻,像是怕再惊扰到被噩梦吓得发抖的人,“你梦到什么了?”
谢梵摇摇头不愿多说。
这三年他时常做噩梦,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个月或许因为知道谢屿洺要回来了,做的额外的频繁。
“哥……你不要这么防着我好不好。”谢屿洺将人整个压在自己身上,声音里带着点哀戚。
唇擦过谢梵脖颈处,谢梵只觉得耳边的喘息声忽然放大。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别忘了这小子以前就是这么骗你的。
谢梵在心里不住给自己洗脑,却怎么也盖不过四年之久的思念,抬起手紧紧抱了上去。
——
七年前。
“屿洺,你哥回来啦,快去开门。”
闫女士从厨房探出头喊道。
坐在沙发专心打游戏的少年急忙扔下游戏机跑到门口,刚好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特产的谢梵,谢梵一脸错愕,“我还没敲门呢啊,怎么就知道我到门口了?”
谢屿洺手脚并用的跳到谢梵身上撒娇的叫人:“哥!”
“快下来快下来,我拿不住了。”谢梵勉qiáng接住弟弟,十五六的少年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比半年前见他又长高了半截,现在的谢屿洺已经要比自己还高一点点了。
“我给你拿。”谢屿洺接过谢梵手里的东西,拉着他哥亲亲热热的往屋走。
慢了一步的谢文军看着俩儿子的背影:“……”
手里是为表达几个月不见儿子的思念而没用保姆拎的巨沉的行李箱,谢文军看着行李箱:“……”
“老婆!晚上吃什么!”
在儿子这里找不到心理安慰,谢文军只得去厨房。
为欢迎大儿子放假回家,闫女士亲自下厨。
诺大的餐桌上,四个人凑到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等下吃完饭,弟弟带哥哥去那边新修的公园转转,有什么想吃的也买回来,我明天休息给你们做。”闫毓给谢梵夹了块鱼肉。
谢梵乖巧的点头。
“我约了小张阿姨做美容,晚上晚点回来,弟弟记得把哥哥屋子收拾好,我昨天看里面都是你的东西。”
“哥今天和我睡嘛,明天再收拾。”
谢屿洺话对着闫毓说,却看向谢梵。
“也行。”
“老婆老婆,那我呢?”谢文军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美艳老婆。
“你是不是忘了老刘约你今晚去钓鱼?”
“哦对对,还是老婆记忆力好。”
谢梵拿起碗掩住唇边的笑,这样的场景他从小见到大,如今出去上学一学期没见了,还蛮怀念的。
闫女士口中的公园离得不远,出了自家别墅的院子再走个几百米就是了,谢梵吃过饭换了身舒服的衣裳,和谢屿洺牵着狗出门遛弯。
路走了没几步,谢屿洺就嚷嚷着累:“哥,哥,你背我吧我不想走了。”
谢梵拿指尖点点他额头:“你现在比我都重了吧,还叫我背你?”
谢屿洺嬉笑道:“哥,我背你也行啊。”
谢梵不和他客气,这兔崽子小时候仗着自己年纪小耍赖,常常叫自己背他,现在终于长大了,也轮到谢梵讨要回来一些了。
谢梵趴在谢屿洺背上,与谢屿洺常经常锻炼结实的身体不同,谢梵懒,又是个学艺术的,常常在屋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见太阳,人瘦,身上不多的肉都软绵绵的。
谢屿洺伸手,掌心托了托谢梵屁股,心道也就这里肉多了点。
“咳……”
谢梵尴尬的咳了一声。
以往他是不会觉得这动作有什么的,可是就在不久前,他发现了自己不一样的地方。
他是个同性恋。
大学以前谢梵与人接触并不多,他和谢屿洺的父亲对内是个天天老婆长老婆短的闫女士控,对外是响当当的谢氏集团老板,从他爷爷手里传下来的那种。
所以他那时和他弟弟现在差不多,被谢文军压着学了一堆东西,只不过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对其他的都没多大兴趣,偏偏喜欢艺术,绘画雕塑和各种艺术设计,都比在公司听讲有趣的多。
在和父母促膝长谈之后,谢文军闫毓两人尊重他的想法,同意他以后不学金融不学管理学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