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愣了几秒,捂住脸尖叫:“游弋江!我是你公开娶进门的老婆!你他妈想离婚你想得美!你看那些股东答不答应!”
她女儿扶住她,开始哭哭啼啼:“这个叫黎薇的不是失手害死了奶奶吗?那是你母亲啊!爷爷也还在这里,你怎么能再跟她在一起呢?”
游振东撑着拐棍,一直没说话,直到场面越来越乱,敲了敲地。
安静了。
片刻,游振东对游弋江说:“今天把她们母女俩也叫来,就是告诉你,就算当年的事存在误会,你也已经再婚了,男人不能总做不负责任的事。”
“可既然是误会……”
“没有既然!”游振东大声打断他。
游风看他们要处理这些破烂事很久,不待了,站起来:“你们慢慢掰扯,以后这种bī事别叫我,不想知道。”
说完,他领着夏灯离开了。
气氛太紧张,夏灯在包厢里时,呼吸都没有大声,不想露出一点存在感,尽管游风那“妹妹”一直对她翻白眼。
她没见过这种一家都是仇人的家庭,他们互相倒着难听、丑陋的话,看起来jīng神都不太正常……游风的正常反而成了一种怪异……
她突然有些心堵。
游风……
他竟然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他不想告诉她他家的事,也是对这样的家庭羞于启齿吗?
还有法国人吐露的秘密,让游风的父母那么激动……
这又有什么样的过往呢?
游风情绪高涨,但面色沉郁,看得出很不高兴,但牵着夏灯的手一直没用力。他把他唯一的一点温柔,毫无保留地给了夏灯。
夏灯悄悄变换了姿势,改为跟他十指紧扣。
回到酒店,游风第一件事就是跟夏灯说:“我订了位置,等会儿带你吃宵夜。”
订位置……
他刚才在包厢里摆弄手机,是在订另外的饭店吗?
许久。
夏灯答应了一声。
后面他们就没再说话了,夏灯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游风待了一会儿去洗了澡。
洗完,他打开浴室的门,但没出来。
房间太静,以至于游风“咝”的一声明显的传到夏灯耳朵。
夏灯走过去,看到他在用酒店的刮胡刀,可他早上出门时明明清理过了,根本没得可刮。
但她什么也没说,把他手里那把刮胡刀拿了过来。
其实他们在北京有很多房,但游风就是订了酒店,夏灯依他了,可洗漱包她带了,里边就有游风的刮胡刀。
彼此静置了半天,夏灯拉了下游风的手。
游风抬起头,看向镜中他的女朋友。
夏灯也看着游风,跟他对视了几秒,拽拽他手指。
游风跟着夏灯出来,被她安排在椅子上。
夏灯拿来洗漱包,把他的刮胡刀拿出来,还有泡沫、护肤液一堆东西,走进他两腿间,给他打泡沫,刮胡子,擦gān净,再用护肤液……
她不熟练,于是很慢,但慢有慢的好处,慢很细致。
游风一直感受着他女朋友温凉的手捧着他的脸,给他刮胡子的感觉,呼吸逐渐变平稳。
从前情绪激动的时候,他从不相信谁有本事让他平复下来。是他自以为是了,原来真有人可以。
清理好,夏灯也没走开,再次捧起他的脸,却不是给他刮胡子了,而是亲吻,她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游风仰头,看她。
在他的注视下,夏灯又亲了一下,这一次有点响声。
游风把她摁进怀里,又夺走主动权。
夏灯自然地跨坐到他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延长了这个吻。
游风感觉到夏灯的意图,突然拉开她,再次看向她。
夏灯也没想掩饰:“你把宵夜取消了吧……”
“我不用你安慰,尤其还是这种方式。”游风拆穿得不留情面。
“我没有。”夏灯说:“不能是我想吗?”
“你想吗?”
“嗯。”夏灯搂住他的脖子,轻轻蹭着:“不骗你。”
“你又不会说谎。”游风能感到他女朋友拙劣的勾引手法,以及迫切希望他心情变好的心理。
夏灯从他肩膀起来,看着他:“我会说。”
“嗯,刚听过了。”
“……”
寂静。
十多分钟过去了。
游风托着夏灯的腰,看着她的眼睛,打破了无言的局面:“我奶奶有jīng神病,撮合了她两个孩子,生了我。也就是说,我爸妈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我是一对亲姐弟生出来的。”
夏灯一直有控制表情,就怕惊讶的反应刺激到游风。
但这消息太令人震惊了,就还是有些微睫毛颤动的细小动作逃离她思想的掌控,表露了出来。
好在她也很聪明,立刻想到:“那个外国人是不是说这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