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正要说话,爸爸恍然大悟,没让她说:“我想听我女儿跟我说。”
余焰女士张了张嘴,没驳。
她的事可以跟他辩,女儿是他俩的女儿,还瞒着他,怎么都是理亏。
夏灯不会否认,就没说话。
爸爸当下没问她,只是沉着脸摘了手表,换了衣服,拿了眼镜,坐到沙发,叫那对串通过的母女:“过来。”
夏灯过去,站在爸爸面前。
爸爸抬起头,镜片泛出来一道光:“多久了?”
“两年。”
话刚说完,夏灯手机响了,她立刻挂了,秒开飞行模式。
妈妈在这时看向爸爸的脸。
爸爸脸色更沉,眸色更深,但没再说话,静待了几分钟,又上了楼。
夏灯一直还算挺拔的脊梁骨稍有点塌了。
妈妈随手拿起边几上的信封,展开那张单据,一长溜的编号,全是男人的衣服,但都不是爸爸的号。
她笑了下:“我本来说今天给他打预防针的,还没来得及就被他看见了,看来就该以这种方式知道。”
夏灯沉默半晌,说了第一句:“我爸生气了。”
“当然生气了,有人抢他的宝贝,还抢走了,换谁谁不生气?”
夏灯眼睛向下,没再吭一声。
妈妈走过去,摩挲她后背:“我等下跟他说,你就别出去了,把你给那男生做的汤给你爸也做一碗。”
夏灯觉得可行:“那我做一盅更滋补的,这汤太清淡。”说着快步走向厨房。
妈妈上了楼,走进玻璃房,把空调调高,让外边的热làng涌进来,听着爸爸抱怨:“门关上,不热吗?“
妈妈坐下来,拿走爸爸的书,看了眼书名,情绪急救,笑了:“你不是最不爱看这种书?”
爸爸也没抢回去:“除了看书,你给我出个主意,只要能把这股火压下去。”
“哦,你现在觉得别人打你女儿的主意,你不开心了,你打别人女儿主意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大火?”
“一样?”
“不一样?我把我爸给我的钱都给你了,他知道后失眠了半月。”
爸爸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接受,但难受:“她才多大,还那么小……”
“你当时骗我的时候,我还没二十岁呢。”
爸爸不说了。
妈妈把书放下,走到爸爸身后,摘掉他眼镜,轻揉他太阳xué:“她是你的女儿,即便有了喜欢的人,也是你的女儿,你不会失去她的。”
爸爸被妈妈安慰,情绪略有缓和,把她的手拉下来,握住了:“我的身份跟她聊这些总不方便,你多关心一些,不管那人是谁,欺负我女儿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事,一般不用你,我一个人就解决了。”
爸爸闭上眼,过了会儿又睁开:“跟梅姐说做口淡点。”
妈妈笑出声来:“梅姐不用提醒,一看就知道你需要祛祛火。”
楼下夏灯忙活着给爸爸做饭,听阿姨的全是清淡的,忘了有个人一直联系不到她,也上火了。
游风打夏灯电话被挂,再打提示他关机,发消息也不回,给她家阿姨打电话也不通,一下子猜到她是被父母扣下了。
他知道她父母不会太为难她,但就是担心。
这份担心让他在房间踱步两圈后,叫车去找她了。路上打通她家阿姨的电话,听到她没事,也没返程,拜托阿姨告诉她,他快到她家了。
阿姨不会替夏灯做决定,没阻止他,还把他来的事告诉了夏灯。
夏灯恍然想起手机被她开了飞行模式,赶紧打开,没管弹出来的无数条消息,先打给发消息的那个人。
电话接通,她刚要说别过来了,游风已经先她一步说:“出来。”
“……”
夏灯默了片刻:“我爸妈在。”
“就说一句话。”
夏灯有点想听这一句话,于是还是抬起头。
阿姨没等她开口,先说:“去吧,锅我看着。饭还没好,你爸妈暂时不会下来,说会话就回来的话他们不会知道的。”
夏灯往外走,两步折回,把保温桶拿上了。
打开大门的门禁,夏灯看到攥着高尔夫球杆的游风,心跳快了。
是因为几天没见了?
游风胳膊腿被绷带缠住,有点láng狈,夏灯没愣太久,过去扶他。刚到跟前,刚要搀他胳膊,他用拿着球杆的好手把她搂进怀里,脸埋进她颈间。
夏灯撑住他:“你这么乱动,还好的了吗?”
“这不是在治了?”
“治什么?”
游风楼她更紧,深吸她的气息:“夏医生。”
夏灯怔了下,然后心怦怦地,跳得更快了。
角色扮演,无聊。
她一边这么想一边说:“夏医生觉得你该在家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