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出到宫外,已是近三更时分。
罗成一路向西北潜行回到石宅翻墙而入,来到北楼前时,见东侧厅仍有灯火,于是走了进去。
“罗庄主!”向门口而坐的童飞惊喜的高声大叫。
“罗庄主!”、“罗庄主回来了!”另两名特形队员也看见了进来的罗成,同样兴奋的喊出声来。
屋内尚有赵忠和卢武,他二人听见喊声立刻欣喜地转头看向已进到屋内,脸上挂着微笑的罗成。
“想必令各位担心了。”罗成一面走到一张空几前坐下,一面示意众人别站起来。
“呵呵,初时,吾等的确很是担心。后来打听到罗庄主不仅被皇上封为晋安侯,今晚皇上还赐宴,吾等便松了口气。然到了二更仍不见庄主回来,吾等又担心起来,正商议着三更再不见罗庄主回来,便去宫中寻找罗庄主,不料,罗庄主却回来了。呵呵。”赵忠舒心的笑道。
罗成见几人全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便将亊情的整个经过告诉了众人。
众人听后不由惊骇得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
“这婆娘真乃荒淫无耻!”赵忠极其愤慨的骂道。
“不仅荒淫无耻,还凶残毒辣,所以吾等要小心防备,决不可轻视这婆娘。此宅,能避免被其知道与吾有关尽量避免,避得一时算一时。依应龙估计,贾南风如此嚣张跋扈,不消两三年便会死于非命!”罗成嘱咐道。
“罗庄主放心,吾等会小心应付的。”赵忠认真地点点头后表示。
“唔,如此应龙便放心些。”罗成说着,转而好奇的问赵忠:“赵叔你们是如何得知应龙被封侯之亊的?”
“哦,是这样……”于是,赵忠便将得到卢武通知后请陆机等人打探罗成下落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不想此事竟如此快传揚开来,多半是贾谧所为了。看来这两天有得烦了。”罗成听后皱眉估计道。
“是呀,罗庄主受封晋安侯这件事必令朝中大为震动,罗庄主必成为大小官员关注的人物。其它不言,单单这应酬便少不了。”赵忠点头表示。
“各位也辛苦了,都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卢武便去偃师将我的事告诉虎子他们吧,不过,贾南风之亊就不必细说了。你不必再跑回来了,两日后我便去与你们会合。”罗成站起来吩咐卢武道。
“是!庄主。”卢武应承道。
、次日清晨,罗成练完功,抓了两块面饼一路边吃着赶向缪播府,来到门前却见缪播正要出门。
“呵呵,宣则正要去寻罗庄……啊,如今应称晋安侯了。宣则正要去寻侯爷,不想侯爷却先来了。来,屋里说话。”缪播一见罗成,立刻笑着一边说,一边将罗成让进府内。
“宣则兄別侯爷侯爷的叫了,应龙听着格外别扭。宣则兄称吾应龙吧。”罗成边进府边苦着脸对缪播道。
“呵呵,既如此,宣则便失礼称侯爷之字应龙了。”缪播倒也豁达。
罗成进到厅内后忙问缪播何事寻他。
“高密王昨日对宣则说想约汝今日去他府中见个面,说有些事想与汝说。”缪播道。
“哦?宣则兄可知高密王因何亊如此急着见应龙?”罗成疑惑道。
“王爷沒向宣则说。不过,宣则估计多半与汝被皇上封晋安侯一亊有关吧。”缪播猜测道。
“既如此,吾等这便去高密王府如何?”
“甚好,吾正有此意。”缪播赞同道。
“应龙来寻宣则兄是有一亊欲请宣则相助。”正欲转身走的罗成忽然停住对缪播说。
“何亊?应龙尽可直言。”
“这两日,应龙欲假托住在宣则兄府上,不知是否方便?”罗成问。
“嗨!此等小亊何言方便不方便?应龙尽可放心,吾这便去吩咐管家一声,倘若有人来此寻汝,便告诉他们应龙出外有事,不知何时回来,让他们留下姓名。汝看如此可好?”缪播心领神会道。
“呵呵,宣则兄心思慎密,应龙佩服。应龙谢过宣则兄。”罗成笑着拱手一礼道。
缪播嘱咐完管家便与罗成乘车先回石宅取了几件礼物后便前往高密王府。
经家仆通传后,缪播与罗成便被引至司马泰的书房。
“呵呵,应龙昨日来访,本王突觉不适,以至失礼于应龙,还望应龙不要介怀。”司马泰一见罗成与缪播进来,便笑着解释上次下逐客令之事。
“王爷年亊已高,保重身体是大事。应龙拜见王爷迟个一日两日乃小事一桩,岂会介怀。眼下不是得以拜见王爷了吗?”罗成恭敬地一礼后,微笑着回应司马泰。
司马泰一听,不由暗道:此子果如宣则所言,极是少年老成!难怪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能应付自如。想及此,他认真地审视了罗成一眼,深感罗成他日决非池中之物。
“嘿嘿,好!元超此番选择与应龙合作眼光不错!来,坐下说话。”司马泰赞完招呼道。
“呵呵,应龙非常感激在东海国时,东海王对应龙的关照。”
“买一块荒地算什么关照!应龙太客气了。”司马泰不以为然地表示后,话题一变,对罗成说:“应龙可知本王请汝过来所为何亊?”
“应龙猜测或许与应龙被皇上封侯一事有关?”罗成向司马泰投以询问的目光。
“那么,应龙对于此亊有何想法呢?恕本王冒昧,本王听闻应龙极不愿入仕为官,皇上封汝晋安侯时,汝亦百般推却。本王甚是不明,依常理,一介平民忽获皇上恩宠并被封为万户侯,理应受宠若惊,万分欣喜,何以应龙会一反常态拒之唯恐不及呢?应龙对皇上说的那些理由,本王已知晓,然本王以为那只不过是应龙的托词而已,或者只是部份并非关键的理由。”司马泰对罗成的疑问不置可否,却顺势又向罗成提出疑问。
罗成不由暗自苦笑:这司马泰还真是难缠。
“既然王爷问起,应龙不敢欺瞒王爷。应龙之所以不愿入仕为官,向皇上所说自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尚有三点原因令应龙不愿入仕为官……”罗成便将对贾南风说过的那三条理由又抬了出来。
司马泰和缪播听后均频频点头,不知是因为罗成说得有理,还是认为罗成此言可信,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唔,应龙这番理由,因第一点朝局已是乱象纷呈之说乃实情,故令本王不得不信。然,本王又以为,身为大丈夫,岂能有应龙这般想法?大丈夫理应坦然面对任何艰难困苦,在乱局中施展才智,展现勇武,而非退避三舍,苟且偷生,虚度年华。据本王所知,晋安侯应属前者,而非后者,如此一来,本王又觉晋安侯道出的这三条理由难以令人信服。宣则以为然否?”司马泰竟对罗成所说仍不买帳。
“这……”缪播被司马泰这一问弄得很难表态,司马泰说得貌似十分有道理,却有牵强之嫌。何也?大丈夫固然应顶天立地,勇往直前,然认定大丈夫便须入仕为官,或入仕为官者便是大丈夫却显然大谬……
“王爷此话是乎另有深意,不知能否向应龙明示呢?”罗成却听出司马泰此话背后另有意思,又见缪播为难,于是立刻向司马泰挑明。
缪播一听立刻恍然,不由赞赏地看了罗成一眼后,转而疑惑地看向司马泰。
“哈哈哈,应龙果然心思敏锐,令本王佩服。”司马泰大笑着称赞罗成之际,心中更惊:此子决不可小觑!倘若其真如那份请兵文书中所言,加上如此才智,其今后……
司马泰心念电转,随即面色一凝,盯着罗成问:“应龙月前是否去过乐浪郡呢?”
罗成倒没觉得意外,他估计多半是缪仲凯告诉缪播后传至司马泰耳中。不过,罗成倒有些奇怪司马泰何以会问起这事来。
“应龙的确去过,不知……”罗成话沒说完,忽然想到了司马泰问起此事的一个原因来,即缪玥杀人借他的名脱身之事。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便又被他否定,因为如今缪玥已被他司马家退亲,此亊对司马泰来说已无关系,何况,即使缪玥仍是他嫡孙的未婚妻,此事对于他司马家来说也是件无关痛痒之小事。那么,是什么事呢?莫非……罗成想到这,隐约感觉亊情会比较麻烦。
司马泰一听罗成说去过,脸上不由显得有些紧张,忙问:“应龙在乐浪有过如此惊世骇俗之举,不会不记得了吧?”
缪播见罗成忽然变得神情严肃起来,现在又听司马泰如是说,不由好奇心大起,看向罗成。
“王爷可是指应龙相助乐浪郡退高句丽人一事?”罗成已认定司马泰所指便是此亊,虽猜不透他是如何得知此事和问起此亊的用心,认为再回避已沒多大意思,于是轻描淡写的将它说了出来。
司马泰听后心中一凛:看来那道文书中所言乃真实无误!此子果然非凡夫俗子!元超他们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