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病房中，刘水依然在沉睡着。他床边的仪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代表他的心跳还在继续。
今晚负责看护他的，是警队的同事车务。
车务也是老警员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但这两天忙了个“连轴转”，都顾不上回家。他白天忙着办案，晚上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跑到医院，接替同事，看护刘水。
他进病房瞧了一眼，刘水身上的被子朝着床外侧滑落了下来，他便进去为刘水盖好被子。
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刘水忽然咕哝了一句什么。
车务凑过去侧耳倾听，此时的刘水额头冒汗，身体微微颤动，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车务用哀怜的眼神看着刘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也挺可怜的，好好听领导的，在局里等命令多好，非要自己出去逞能。唉，这下可吃了大亏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车务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车务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大夫站在门口，正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
车务赶紧解释：“我是这位病人的同事。”
女大夫点头：“你们警察也真够强的，白天办案，晚上伺候同事。自己的身体吃得消吗？”
车务笑了笑：“习惯了。”
女大夫的一双妙目在他的脸上扫了扫：“皮肤干裂，有黑眼圈，眼都发红了。你应该是长时间没休息了吧？”
“是……”
女大夫果断地说：“回去休息吧。你在这儿帮不上忙。就算你再会伺候人，也不能让他从沉睡中醒来。他现在是深度昏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连我们也不知道。你在这儿呆着，没有任何意义。”
车务摇头：“不行。我一定要看着他。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呢？”
“这是医院，还能出什么事？你是不放心我们的医疗水平吗？”
“这您可就误会了，我是担心有奇怪的人找上门来，对他不利。”车务顿了顿，又说：“他一直是我们局里的破案高手，得罪的人不少，如果他住院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有仇家找上门来。那些仇家，可不是你们这些大夫能对付得了的。”
“加上医院里的警卫也不行吗？”
车务苦笑：“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方可能会派职业杀手之类的人出马。所以，还是由我来照顾他吧。”
女大夫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多嘴了。我先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她给刘水测了血压、心跳等数据，随后离开了病房。
她离开之后，车务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这女大夫说得没错，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上下眼皮也一个劲儿打架。如果明天以这个精神状态去上班，肯定没啥工作效率，还要被领导训斥。
要不然，今晚就靠着刘水的病床，凑合一宿算了。
他把病房里的凳子都搬了过来，靠着墙放平，勉强算是一张床，随后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卷成个圆筒，在自己脑袋底下一塞，就权当是枕头。随后，他往上面一躺，没过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实在是太累了。
就在他躺下的一瞬间，在距离住院楼大约两百米的对面的大楼上，一个手拿望远镜的男人发出了冷笑。
他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红牙。现在就在医院对面，现在已经锁定了那个警察的病房位置……他一直在昏迷中，如果我进去杀了他，肯定没人知道……嘿，别担心，他屋里只有一个值夜的家伙，现在正在睡觉。如果我蹑手蹑脚地进去，他估计都醒不了。好，我现在要进去了。如果你们不放心，就再派个人过来帮忙……什么？白狼也来了？他在哪儿？……已经进医院了？！妈的，你们下回再派人支援我，最好提前打个招呼！而且，白狼那小子适合当支援吗？他这种职业杀手，向来不都是独来独往的吗？！”
红牙气哼哼地把电话揣进怀里，然后迅速收拾自己的东西，匆匆出了房门。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把一件破破烂烂的军大衣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拿出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东西，抹在自己的脸上。
然后，他又拿出几颗药丸，含在嘴里，藏在舌头底下。
当他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门卫拦住了他：“喂，你是干什么的？”
此时的红牙，模样非常诡异，他脸上泛着一种奇怪的青紫色，就好像中毒了似的。
红牙冲门卫笑了笑，忽然，他浑身颤抖了起来。
门卫赶紧过来扶住他：“你这是病了？”
红牙断断续续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他暗地里把药丸咬破，从药丸里喷涌出一股粘稠的药液。
在那一瞬间，红牙的嘴里喷出白色的沫子，红牙装出痛苦的样子，在门卫的怀里拼命扭动起来。
门卫吓得不轻，赶紧呼叫医院里的人：“你们快来人帮忙啊！我这儿出事了！有个人在门口犯病了，好像是癫痫什么的。”
没过多久，有几个人从医院里跑了出来，他们拿过担架，七手八脚地把红牙扛了上去，随后把他扛进医院。
红牙心中窃笑——这么笨，怎么还出来当医生？连装病都看不出来吗？
他被抬进了一个房间，医生们七手八脚地为他量血压、测心率。还有人为他清理了口鼻上沾着的白色沫子，为他戴上了氧气面罩。
这座医院的人还是很负责的，虽然还没联系上这个“病人”的家属，但他们也要全力以赴地为他治病。
有两个医生把红牙抬进了急诊室，准备进一步为他检查身体情况。
急诊室的门关上了。一个医生忙着填表，另一个医生拿起体温计，准备检查“病人”的体温。
他拿着体温计，刚走到担架前，担架上的红牙忽然坐了起来。那医生大吃一惊，手里的体温计差点儿脱手落地，红牙手疾眼快，一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卡住他的嘴，让他喊不出来。
那医生还要挣扎，红牙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表情，他用力一扭，医生的脖子发出了“咔嚓”一声轻响，昏迷的医生倒在了地上。
红牙迈过他的身体，向另一名医生走去。
大约七分钟后，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红牙从急诊室走了出来。
那两名医生都已经被他打昏，五花大绑之后，塞进了衣柜里。
红牙焦虑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他已经晚了几分钟，比他早一步进来的白狼会不会已经动手，把那个叫刘水的家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