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舟师主将昭节一看自己居然被两支越国水面部队给前后夹击了,心里大为着急。再一看,前面是越王无疆以及他亲信嫡系的一支部队,再加上鄞乡侯的的一些部队。而后方,却是越国的舟师主力,而这长江江面上,又不能向南北撤退逃跑,眼看已经无路可逃了。
昭节心里急匆匆地盘算了一会儿,突发奇想,急急忙忙派人向越王建议:“大王,虽然楚王命令我进攻,但是从昨天到现在,本来是我方占优的,我也没有拼命进攻。现在大王你能否叫人让开道路,放我一马。我们互不阻碍,以后必要厚报。”
越王无疆自从在昭关大战惨败,心情一直糟糕之极,这时侯突然有机会还能打一场胜仗,那里还愿意放弃?虽然这场胜仗对整体战场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但是如果一场胜仗下来,也可以向国内证明越军仍然能够打仗,能够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因此,越王无疆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昭节。
昭节在得知越王无疆拒绝自己后,看到后面越国舟师部队已经越来越近了,一狠心,便下令道:“各位将士,越人无信无义。昨天下午到刚才,本来我们有机会可以击败越王军队,打死甚至俘虏越王无疆的。但是我们没有趁人之危。现在越人主力舟师部队过来了,我们想求免于一战,居然不能如愿。现在我们唯有拼死一战,方能求得生机。各位兄弟,一起冲向前方越军的船队。只有消灭他们,我们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那些楚国舟师部队的将士,心里那个憋屈啊,简直没法说了。心说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只要出动全力,明明就有很多机会进攻越王无疆的那支军队的,并且打败他们的。你却不把握住。现在人家舟师部他都来了,现在想要拼命了,那还能来得及啊?
不过,面对昭节那严厉的目光,众舟师将领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散去。这些散去的将领心也并不齐。有的确实下令稍做准备,即向越王无疆那边的船队进攻。但很多人都仍然抱着出工不出力的念头,准备看别人努力作战,自己在那里坐山观虎斗。还有的人,已经暗暗准备,一旦越军过来,既以打不过为由,立即投降。反正目前这种情况,投降了,也未必能有什么坏处,至少对方不可能立即就杀了自己。那样最差也可以等着楚国境内的家人,拿着金银财宝等物前来赎人。
却说越王无疆这边,他等楚国舟师的主帅昭节的使节一回去,便立即向全军发令说道:“寡人拒绝了楚国舟师主帅昭节的使节提出的要求。等一会儿他说不定会发疯。大家作好战斗的准备。”
众人轰然答应,然后立即忙碌起来,开始做着各种战斗准备,以免给楚国舟师趁他们不备时偷袭。
刚刚准备好,便只见楚国舟师那边气急败坏地驾驶着战船,向这边船队怒气冲冲地撞过来,大有一幅同归于心的架势。
楚军舟师的战船一靠近越王船队,上面的一面楚军弓弩手便迫不及待地向这边发射火箭,还有仍过来一些着火的陶罐。那些陶罐里都装满了油,口子用布条寨住了。现在那些布条子都被点上了火,放在一种比较原始箭陋的抛石车上,抛了过来。
那些陶罐大部分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飞向张佑从句章征调来的船队上。只不过,那些原始简陋的抬石车,准头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大部分都是落进了水里。只有一小部分,落进了一些船上。陶罐落进船里的时候,通常“砰”地一声,摔了一个粉碎,里面盛着的油脂,便四处飞溅了起来,泼撒出一大片油渍,而那原本塞住口子的布条又被点着了火,这一下,那火被忽地一下,漫延开来,开始烧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怕。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油脂,只有一些类似于菜油猪油牛油之类的动植物油脂,虽然烧起来的话,也比较厉害的。但是这些油脂想烧起来,需要一个点火加热过程,还是比较慢的。想扑灭这些火也是比较容易。而不像汽油那样,一遇上明火,立即便大范围地点燃,想扑灭很不容易。因此,那些陶罐制造出来的着火点,很快便变扑灭了。只是在船上留下一个个木板烧焦的黑点而已。
这其间只一个越军士兵比较倒霉,被一个陶罐当头砸到脑门,把他当场砸晕了过来,身上被淋了一身的油,整个衣服上也都着起火来。只不过,船上他的其他战友反应迅速,立即打了水,对他兜头浇下,被帮他被火扑灭了。他除了头发被烧焦了一些,脸上也被烧了一下,受了一些轻度烧伤而已。只不过,他的脸,恐怕要毁容了。这是这波陶罐炮弹造成的最严重的杀伤事件。
至于那些在箭头上绑上油指布条的火箭,一齐发射过来的时候,到也颇为壮观,实际准头和杀伤效果要好得多。至少在越军船只上造成了更多被火烧过后的小黑点。有一面船帆也被那些火箭射中,烧了起来。由于船帆挂在高高的桅杆上,想用火浇灭而不可得,想要爬一个人上去用其他的办法灭火,却又受到了楚军战船上的其他人用弓弩干扰。结果,居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船帆就那么被烧掉,使得整艘船只失去了动力。这是那些火箭对船上的设备造成的一次最严重的损坏。
另外,由于那些火箭发射击时比较密集,越军船上有二十来个士兵被火箭射中,受了比较轻的创伤和比较重的烧伤。两种伤势加起来,那伤势就比较严重了,这种伤员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撤了下去休息养伤了。这是那些火箭造成的比较严重的损失和伤害。
在楚军舟师拼命进攻的时候,越军这边,自然也不会闲着,站在那里看风景。事实上,在楚军发出第一波攻击的时候,越军这边,也站在船边,对楚军舟师还以颜色。只不过这边这支越军没火箭陶罐什么的,所以没办法让对方船只烧起来,给对方造成混乱和威胁。只不过,这边大多数是越王无疆的嫡系禁卫军,装备的弓弩箭矢极多,站在船边,不断地向对方射箭。
没有在箭头包上油布什么的箭矢,无论是发射之后飞行的速度,还是飞行的稳定性和距离,都比那些包了油布的火箭,强出太多。因此,越军这边,对楚国舟师上的士兵,杀伤反而比较多,对那些士兵压制也比较有效。只不过,由于没有火攻的武器,对敌方的船只,没法造成什么威胁。在水面上的战斗中,无法对敌方的船只造成有效伤害,那通常就算能对敌方的士兵造成一定程度的杀伤,也是没法取得真正胜利的。因此,双方一时便僵持住了。
虽然僵持住,但是越军这方一点都不急,而楚军舟师主将则大为着急。因为他们身后还有一支越国主力舟师,正在全力以赴地赶过来。只要这么僵持一会儿,等那支越军舟师赶到有效攻击范围内,那就一切什么都不用说了。楚军舟师铁定是被围歼,全军覆没的下场。
昭节见此情况不由得大急,连忙来到自己的座舰船头,咬牙切齿,面色铁青地向着自己的部下不断地传令:“冲进去,冲进去!只有冲进越军船队当中,和越军船队混战在一起,方才有机会生擒或者杀死越王无疆,那时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昭节的设想还可以说是美好的,只可惜没机会实施了。那支越王嫡系禁卫军并不害怕互相间的混战,但是现在用不着这么混战,他们也就不刻意去进行混战了,只是占据着这边的船上,在船头船舷的地方,用弓弩压制住楚军舟师。
等身后那支越国舟师部队终于来到楚军身后,能够对楚军舟师战船进行有效打击时,他们立即毫不客气,许多水兵战在船舷边上,抬手便是一阵扑天盖地而来的火箭,向楚军舟师战船奔去。
这支越国舟师部队,可不像越王无疆的嫡系禁卫军,船上那是随时准备着大量的火箭,还有其他一些火攻装备的。就是为了准备随时打水战的。这个时代,打水面战斗,要想取胜,要么火攻武器烧沉对方船只,要么跳帮肉搏,然后俘虏对方的船只。跳帮肉膊太过血腥,相互间的伤亡太过惨重,真正是诠释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这句话的真谛。因此,烧沉对方的船只,就成为这个时代舟师将领们的最爱,是他们刻苦研究的战术战略。当然也是越国舟师最为基本和强大的杀招。
越国舟师当面对上一直想真正面对可是却一直不可得的楚国舟师。这时候,大杀招不用,还更待何时?因此,除了大批的火箭发射过来外,越军船上的一些陶火罐,以及火禽,火兽等越国舟师充分发展的武器,也被大量的发射过来。由于楚军舟师上的士兵已被另一边的越军用弓弩压制,因此对这种大规模的火攻,几乎毫无抵挡能力。很快,那些楚军舟师战船便一艘接一艘地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