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蔷杰在郑钧的宴会上,大开眼界,结识了大佬肖志东,受到地头蛇王永凯的肯定,认识了一大批手握实权的头头脑脑,办事不敢说游刃有余,也是大为方便了。他的信心爆棚了,宗地竞买成功的第三天,遵从妹夫的指令,豪情万丈地前去天府省经信公司位于盐店街的投资信息监督中心。
小汽车一路威风地来到大门口,司机使劲地按着电喇叭,电子门纹丝未动。
姜董事长只好走下车来,径直来到传达室,一根黄鹤楼递了过去。保安也不客气点燃就吸。姜蔷杰以为有门,热情地说道:“师傅,请您打开门让我们的车进去,有要事要办。”
“不行,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烟照抽,事难办,瘦保安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姜蔷杰并不甘心,满脸堆笑地与保安套起了近乎,十分客气地问:“师傅,听口音好像终南山人。”
瘦保安明白他是故乡人,说话的语气缓和了,回答道:“终南山鄠县人。”
姜蔷杰觉得有空子可钻,微笑央求道:“啊!这么说咱们是老乡了。乡党见乡党两眼泪汪汪。你乡党就行个方便吧。我们与赵主任,李处长是朋友。”
保安不再那么难说话了,事情告诉他说:“乡党,我的任务是看好大门,办公室管的很严,闹不好要丢饭碗的。乡党是有心无力,你不要为难我,不过,看在咱们是老乡的面上,你可以使用传达室的电话,让他们前来迎接,一般很有效。否则,我也没办法,你们只能停在门口了。”说完递过固定电话。
姜蔷杰拨打了好长时间地电话,办公室始终没人接听,他只好再次央求瘦保安了。
瘦保安这回有所收敛了,不敢再与他套近乎。姜蔷杰尽管磨破嘴皮,一再说名自己找经济监督办公室协商项目土地转让事项。保安有所顾虑了,开始躲躲闪闪,不再那么亲热地理睬他,装模作样地收拾门房,好像没听见似的一言不接。
鬃巍公司俩人好话说了一箩筐,干豇豆只回答一句话:“乡党,没有通行证和人领,我也不敢放你们进去。如果,人家怪罪下来,我只有卷铺盖走人的份了。”无论二人怎么找理由,保安说什么也不肯放行。
姜蔷杰灵机一动,我可以另辟蹊径了,于是,他按照相朝阳给的私密电话号码,拨通了李京肇仅让密友知道的电话,殷勤地说:“李处长,你好,我们泾渭市经信公司与鬃巍公司委托我老姜找你,办理项目转让事宜。我们是朋友了,欢迎你当鬃巍高深的顾问。”
姜蔷杰原以为李京肇听了自己的许愿,一定会很高兴,热情地出来欢迎自己,然而,他又错了,人家李处长并不买他的帐,语气强硬地一口回绝:“姜先生,这是朋友私密电话。我不认识你,也不要拉拢腐蚀党的干部,请自重。如果你在胡言乱语,我要报警了。”
姜蔷杰碰了一个硬钉子,却不甘心失败,还想打感情牌,可怜兮兮地说:“李处长,看在我们过去合作的份上,你就见见我们吧。咱们不谈项目转让,叙叙旧嘛。”
李京肇愤怒了,威严道:“姜先生,我与你没有什么交情,别套近乎,玩花子。告诉你明白一些,我们天府省经信总公司就是撤销项目也要河滨区经信总公司来做,怎么也轮不到你们竞买单位来办理,这不符合程序。好自为之。请便吧!”
姜蔷杰依然不死心,在电话那头低三下四地央求道:“李处长,相朝阳总经理有要事,他委托我来办理的。”
李京肇不满了,愤怒地说:“姜先生,请尊重一些,不要再无理纠缠了。经信公司反腐败风声很紧,你不要给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有什么事,让夏宇彦、相朝阳他们来说吧。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我都没有理由见你。”
姜蔷杰不甘心如此回去,他要完成使命。于是,抹下面子,死皮赖脸的解释说:“相朝阳和夏宇彦总经理告诉我,区市经信总公司与省总公司沟通好了,他们告诉公司说可以办理,我才来找你们的。”
李京肇一点商量的口气也没有,毫不客气地回绝道:“我们单位只认识经信公司,不认识什么鬃巍公司,咱们也没有什么业务来往。我只知道市县区经信总公司,与省公司有业务指导关系。你识相地话就回去,让夏宇彦、相朝阳,或者梁馨总经理来办理。你嘛请便。”说完,粗暴地挂了电话。
姜蔷杰还想说服保安放行,闯赵俊林办公室。就在此时,突然,保安室的电话响了,年轻的瘦保安故意放在免提上,听筒里传来李京肇严肃的话语:“小牛,赵主任让我告诉你,无论怎么样,也不要让鬃巍公司的人进来。他要纠缠不休就报警,什么人都能随便出入省级总公司的大门,还不乱套了。”
姜蔷杰讨了个没趣。顿时,沸腾的热情,犹如烧红的炭火遇到一盆冷水,冒气了。他只好让司机调转车头,悻悻离开经济信息中心大门,垂头丧气地回到花绽工地,哀求似地对相朝阳诉说在省城的遭遇,然后恳求道:“老哥,兄弟无功而返。我求你了,麻烦你亲自走一趟省总公司,拿回项目撤销文件,以便早日实现宗地和项目的过户。”
相朝阳为难地告诉他说:“蔷杰,我如今上调市上工作。区政府为了办事顺利,虽然,让兼任副调研员,要求主管经信公司,辅佐梁经理尽快适应工作。谈话虽是如此,可是,分工不明确。如今梁馨升任河滨区经信公司总经理,我也不好干涉。宗地要走完程序,还得征得她的同意。我们静下心来,耐心等候一段时间吧。”
在妹夫面前夸下海口,自认为很好办里的事,却遇到了极大的麻烦,找不到突破口,也就这么拖了下来,姜蔷杰无法面对妹夫。
建筑公司增加了力量,手续没合法,是不能建住宅楼的,泉水、路桥公司不停姜蔷杰。左等右等,手续毫无消息,转眼两个礼拜过去了,他心急如焚,再也等不急了,大有发疯的迹象。姜蔷杰十分郁闷,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事情有了转机,相朝阳打来电话:“蔷杰,告诉你个好消息,中午11.20分,你准时到达市经信总公司夏宇彦办公室,有重要事请协商,不得有误。”
姜蔷杰心里很激动,急急忙忙来到经信总公司,一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夏宇彦阴沉着脸,很不友好地说:“老姜,我们是有协议的,你怎么能背着我们私自跑到省总公司?赵主任狠狠地收拾了我、相朝阳、梁馨总经理。丝毫不留情的训斥说我们泾渭人怎么如此没有礼数。昨天,我与朝阳、梁馨亲赴省公司道歉,赵主任嘱咐我们与开发商打交道是不可大意的,不签订保证合同,省公司是不能出具撤销书。”
姜蔷杰没想到相朝阳说地好事是这样,这不是鸿门宴吗?事到如今,只有想办法和解,连忙道歉:“夏总经理,都怪我赶进度心切,私自跑到省总公司。我也是为咱们的房子着想,原以为可以见到他们,可是,我连大门也没进呀。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河滨区的项目转让,还要你们帮忙,梁总经理你就原谅我吧。”
梁馨一脸不满地说:“河滨区争取的项目,实施单位也是泾渭市和河滨区经信总公司。告诉你们说,池辰月书记说了,没有河滨区同意,任何人不得改变宗地用途。”
姜蔷杰本来以为问题好解决,如今又冒出个河滨区政府,看来,问题复杂了。
夏宇彦好久才恢复了平静:“梁馨说得对,干什么事都要讲究规则,合乎程序,否则会乱套的。你以为省公司和我们一样的思维吗?人家毕竟是大公司,等级森严,见多识广,要不怎么能让我们提防呢?官大一级,站高一层。天府省经信公司从事国内外贸易,契约精神就是强。”
相朝阳为了缓和气氛,补充说:“我原来只想尽快转变公寓的属性,改为商品房,却没有考虑到这么多。如今,多亏夏总的批评。梁总经理,请原谅我的越权行为,相朝阳想那么说声对不起。”
梁馨也不客气:“相主任,您如今是市级大员,又是协助区长的副调研员,领导能够道歉,我很欣慰。今后还需多指点。”
相朝阳红着脸,你好意思道:“谢谢你的谅解。今天,多亏上级领导提醒。我终于明白了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不能感情用事,盲目相信任何人,应当以契约为依据。姜董事长,看来我们先签订职工商品房供应协议,方可完成项目转让事项。”
三人欲擒故纵,一唱一和,让姜蔷杰没有了应对之策,心中发蒙,他要拜托尴尬。
姜蔷杰自嘲内急,说了声:“抱歉,我要方便一下。”急忙来到卫生间,拨通了史桂途的手机,详细汇报了经信总公司的情况。史桂途早就知道事情办成了,只是想为难一下大舅哥,让他离不开自己,就与夏宇彦联合演出了这一幕。
现在,姜蔷杰请示自己,明白他逃不出手心。就吩咐道:“大哥,你午饭务必请经信总公司负责人去秦王酒店,我们亲自陪同。”
“遵命。”
姜蔷杰兴冲冲地回来了,满脸堆笑地说:“夏总经理、相主任、梁总经理,中午我请客,你们看都谁参加?咱到秦王酒店叙叙旧。”夏宇彦没有正面回答,依旧在电脑看他的股票信息;相朝阳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相朝阳、夏宇彦、梁馨和市经信总公司班子成员出现在秦王酒店灵霄阁,能坐二十四人的巨大饭桌上摆好了酒菜,史桂途早就坐在沙发上等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