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浪费己方实力让战役失败的可能性更上一层楼的彼得教主,光明神选择的是【放任】——甚至都算不上是放任,而是单纯的【一点都不关注】...这,真的是一个神应有的眼光?
光明神不重视自己的基础,不重视自己的信徒,甚至不关注自己想要的事情发展的过程?
仔细想想...
这不就是罗曼帝国曾经最常见的,那些自负,那些没有力量也不锻炼自己,那些想要赚钱却一点实际行动都不拿出来而是在闷头喝酒,最后只能把气无能狂怒洒在弱小者身上的同时,对自家妻女出去贱卖躯体换取生活费的这件事视而不见的最阴险无能的小人么?
...原来这就是罗曼帝国最大宗教信仰的神的真面目?
普利修拉呆愣着看着旧教前方中毒的信徒兵被残杀了足足有三分之一,她亲眼看着那些骸骨怪物只是一如既往的像是颁发神谕一样进行机械的动作,她就这么看着那些精锐的护教军不为所动。
她突然想到,那些直到死还在高呼光明神伟大的信徒,可能到死都想不到自己信仰的神是一个肮脏下作的小人。
想到这里。
“...嘿嘿嘿。”
她没忍住。魔女帽下苍白的脸突然恢复了肉色,鼻子与下巴之间的那条缝微微弯起,最后咧开成了肆无忌惮的弯月微笑。
她的异状,让一旁低着头看着地面默默为惨死者祈祷的塞西莉亚茫然的抬起了头:
“普利修拉?”
圣女担心自己的朋友,而面对朋友的担心,已经因为自己得出的结果彻底逗乐的夜之魔女只是伸手捂嘴试图掩饰自己的笑容,却发现无论怎么捂着,细若蚊蝇的窃笑声还是会时不时传出去。
她很想掩盖住自己的心情,掩盖住自己的笑容...但她,真的没法忍住。
尤其是想到传闻里,在建国初期,无数真正有高阶信仰的教区战士似乎是在自己封闭研究魔法的这几年被教区自己人活活烧死后。
普利修拉就真的忍不住了。
她笑出来了。魔女的夹带着自嘲与无奈甚至是自暴自弃的笑声,让她身边的圣女感到茫然。
“不...没什么。没什么。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够恶心了..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我更恶心人的。我想笑,我没忍住。
嘿嘿嘿...这真是太可笑了...我曾经竟然还以为我们的国家是一个强盛的帝国,结果这么一看,不就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硬是被他们搅和在一起试图逆天改命的国家么?结果最后还是我们亲手将他们推出这个酱缸...?
就连教区信仰的神都是如此,那可是数百年前就被罗曼人奉为神明的存在...结果,现在这种模样?
哈...嘿嘿嘿...
我们到底算什么东西?”
魔女茫然的质疑,让塞西莉亚沉默了。
罗曼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圣女同样茫然的质问着自己。她知道现如今罗曼人表现出来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的智慧生命——甚至可以说,魔物森林里的纯朴魔族都比他们更像是人。
但她也知道,就算是在这样的群体中,也有极少数心中怀抱真正光明的存在——例如说先王,例如说当年战争期间的能人干将。
这也是为什么塞西莉亚会愿意成为光明神教的圣女,会愿意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不选择滥用,而是选择相信人们能过的更好的重要原因。
...但现在她知道了。
没有一个强大的统治者,罗曼人不成气候。他们依旧是部落的思想,哪怕建国后,他们依旧是在各自的村庄与城镇继续他们的部落制度,甚至有大量的地区暗地里还有初夜权一类的习俗——这是圣女开始掌握属于自己的领地后,从那些新晋苦修女口中获悉的事实。
不成气候的罗曼人选择了不成气候的方式生活。他们知道天高皇帝远,除非皇帝真的跑过来,否则他们基本上不会对那些政策有太多的理会——除非这能给自己带来收益,又或者遭到强迫与鞭打。
就算有一个强大的统治者在为了他们的未来跑上跑下,但在嫉妒与愤怒的带动下,他们依旧会选择自己主动将能把自己带到更好世界的人扯下来,心中也不会有任何的后悔之情。
教化,是存在的。但在教化的前提是现如今的罗曼人只能留极少数的本代人与纯洁如纸的下一代人。
先王和杨浩没有这么做,他们试图用最蠢用最徒劳却又尽可能不会伤害到人民的方法试图救民于水火,但水火中的人民只想让没染上火的他们赶紧去死。
一个死在了战场上,现阶段可以证实就是先王的弟弟下的毒手。
另一个则是在阴谋诡计中被人民亲手扯下,没有同流合污的极少数要么死了,要么跑了。
剩下的人,可悲。可憎。
尤其是本就可悲可憎的罗曼人头上还有他们一辈子也不愿意反抗的贵族与各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