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桃花园,有三百里盘山道,过小道有一条坦途,顺路往东十里是枭阳县,当初,那名叫陶侃的少年,就是这枭阳县人。
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这枭阳县,途中听闻枭阳县是方圆百里的大县,甚至在京城也有所名声。
据驿站的小二讲,枭阳县著名,不仅仅是因为它发达的水陆交通,当地的渔产,更是其闻名于世的重要原因,传说圣上为了吃枭阳鱼,曾下圣旨训练三千水军斥候,专门为了运鱼。
可从秦国被灭亡以后,战乱就连年不休。
所谓国破家亡,当今的枭阳县已破败不堪,昔日各种来往的船只,热闹繁华的码头,仅剩下几条破烂的竹筏漂泊其中,三三两两的野鸭休憩筏上,梳理凌乱的羽毛。
枭阳县中,一条石板大街,始于城门惯穿于整座县城。许多流浪逃难的百姓充斥在街道两傍,其中老有上八十者,幼者浦乳。
一栋略微高于其它建筑的木楼,在石板大街的居中,门前一杆酒旗随风飘扬。上面虽然补了十几张碎布,但从那极其细腻的丝锦布料和考究纺织手法中,仍然看得出它昔日的辉煌。
来到酒家门口,里面的掌柜的与店小二正趴在桌上打盹,门前冷清得没有了人气。
“小二…。”
“小二…。”
……
……
“嗯?”
店小二睁开迷糊的眼神,有点点迷茫的滋味。
“来,给我上点吃的。”
确定是店中来了客人,才麻溜的起身道:“好嘞,马上就来。”
掌柜的跟着醒来,上下打量道:“如今兵荒马乱的,客官,您打哪来啊?”
仔细想了想了,道:“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
掌柜的一阵语塞,挤出干巴巴笑容,道:“客…客官真会说笑啊…哈…哈。”
慢悠悠的倒了杯茶水,自顾自喝起来,不再理会其他。
忽然,店里的光线一暗,空气里夹杂着刺鼻难闻的气息。
我随即转头看着门口,一位步履蹒跚衣着褴褛的老妇和一个赤裸上身的小人伫立在那。
掌柜的一瞧,立马抄一把扫帚怒气冲冲道:“快滚,死要饭的!这没吃的给你。”
老妇害怕得一哆嗦,抵着头,有气无力道“大…大人,我不是要吃的,我是想来问问您,贵店有活吗?我什么都可以做,而且不要工钱,您只要给我一个馒头,半个也行。”
掌柜的举起扫帚作势欲打,道:“你一个老太婆能做什么!!滚滚…滚,别影响我做生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老妇突然跪下来,恳求道:“您大人有大量行行好,容我再说一句可好?。”
掌柜的心里烦,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挥挥手赶苍蝇搬说道:“你说…你说!!”
“我一个老太婆确实做不了事,可您看我孙女,她虽然个小,但手脚灵巧得很嘞!您只要给饭吃,她什么都可以做,长大后还能孝敬您,您看能不能把她留在这?”
掌柜的瞧也不瞧,道:“话说完了就走吧,算我求你了,走吧!走吧!”
听这话,老妇人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反应,傍边一直没说的小人忽然道:“奶奶,咱们走吧。”
此刻好巧不巧,小二的声吆喝传来:“客官,您的酒菜来咧!”
“麻烦你了。”
“客官,客气,有事您尽管吩咐。”
老妇人的眼神忽然一亮,跪着朝我爬过来,可怜巴巴的哀求道:“这位大人,您可怜可怜我这老太婆吧,给我苦命的孙女指条活路,我不敢求别的,只要您能给她口饭吃,我求您,求您了!!”
掌柜的怕我心生反感,连忙骂道:“你这死老婆子,给脸不要脸了,小二赶紧把她打出去。”
我抬手制止道:“掌柜且慢!”
“嗯哼?”掌柜的跟小二一愣,老妇人则以为听错了,良久后她老泪纵横道:“谢…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妮儿,快来谢谢老爷,快!”
“起来说话;小二,再拿两双筷子来。”
“好嘞!”
老妇接过取来的筷子,畏畏惧惧不敢夹菜,傍边的小人口水都流到下巴了,见奶奶不动跟着也按兵不动!
夹一口菜道:“老太太,我丑话说在前头,帮你不是白帮,你必须有所付出!”
“规矩我懂老爷,只要我能给的都给你。”
我一本正经道:“好!作为交换,你必须支付十年阳寿给我。”
老妇面容一疆,难以置信:“您…您这是说笑吗?”
“不是!”
老妇不知不觉松口气,仿佛怕我反悔般心急火燎道:“好!好!好!我愿意,我愿意!。”
“你可要考虑好,我确实没说笑。”
“考虑好了!”
我无奈一笑,道:“好吧。”
“现在闭上眼睛,不得思考任何事物,浑身上下放松。”
语定,我合闭双眼,喃呢着:“取君十年命,代其还一愿。”
话完,一指点住老妇的眉心,一粒光子飘飞而出。
可不想,光子刚离体,老妇就迅速干瘪,眼看只剩一具白骨了!!光子又突发异变!!
一股霸道无匹的反噬之力逆流而上,打得我措手不及,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一口滚烫的鲜血就顺势喷涌而出!
深深呼口气,强忍住内脏破裂而造成的疼痛,在虚空交错写下一行复杂晦涩的印记,完毕!伤口炸裂又使我吐了口鲜血!
一咬牙忍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将光子割成一大一小两份,小的部分连同印记一块打进老妇的眉心。
这时,又控制不住的吐了口血!!!
老妇的孙女上前扶住她,眼睛透着惊慌。
光子和印记进入体内后,老妇的体态慢慢恢复,我解了口气,道:“小人,你奶奶还有一天的命活,还有哪些有说没说的话抓紧说!”
“小二,开间客房,把她俩扶进去;再开一间给我疗伤。”
小二和掌柜恐惧的看着我,隔着远远的道:“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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