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白背着个帆布包,微高的跟踩在地上稳稳当当,三三两两的学生从食堂吃完饭勾肩搭背地出来,一时间人cháo涌动,林见白淡定地立在一旁,等人自动从她身旁两侧错开,才又悠悠然然地进食堂里去。
挑了个人不多的盘餐窗口,从帆布包里拿出洗好的保鲜盒,等阿姨打好饭,又看了一眼食堂里的钟,还有十分钟公jiāo就到站,林见白利落地盖好饭盒盖子,放进包里便快步向门外走去。
步伐比来时快了许多,却也看不出急躁,散下的头发跟着清风拂动,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到公jiāo站的时候恰好卡点,公jiāo正缓缓驶过来停在路边。
“见白,我回国了。”林见白洗保鲜盒的时候还在思索陈于渊的这条短信,水流哗哗地冲刷掉油污,洗洁jīng的泡沫粘在嫩白的手指上,可惜手指的主人却不爱惜,连个手套都没带。
林见白很少有走神的时候,此刻却始终在回想陈于渊的古怪,原些以为对方有些消沉的感觉怕不是错觉。
暗叹了口气,林见白原觉得以她和陈于渊的关系,不利于多谈彼此的私事,但陈于渊明显有倾诉的欲望,再视若无睹也未免太冷血。
“出什么事了吗?”林见白回道。
林见白记得陈于渊从未动摇过留在美国,他的人生路线清晰又直接,西海岸的风光从来更吸引他,也不知道这回是因为什么回国。
过了半晌,陈于渊的短信才回过来,“家里出了点事,以后应该留在国内了,能抽个空见面细说吗?”
林见白的朋友不多,她本就是淡如水的性格,很多朋友走着走着就散了,剩下的要么是对方努力维系,要么是实在投缘的,林见白向来珍惜,当下就约好了时间。
定好时间地点后,林见白才觉得自己的心安稳了一些。
这段时间忙着课题和上课的事情,课题的大范围是关于光纤电缆的生产线控制系统的研发设计与安装调试,虽说都是电机这一块,但其实与她一贯的研究领域出入有些大,难免需要花许多的时间学习一些新的东西,倒使得自己的论文进度落下了许多。
定定神,林见白打开电脑,翻开笔记本,一页一页地滚动读文献,遇到困惑不解的、有启发的便会记下来。
都说聪明人下笨功夫最可怕,虽然林见白从不自诩是聪明人,但她确实喜欢下笨功夫,没多久,全副心神便都投入了进去。
千岁在一旁看得无聊,“窣”地一下跃上桌子,伸出小爪子拍拍电脑屏幕,林见白也没有错开眼神,只一把撸起千岁,抱在怀里轻轻抚摸。
千岁被摸得舒服地只想打呵欠,倒也不再故意捣乱,伸了个懒腰,便乖乖躲在主人的怀里,眯着眼睛打盹。
等千岁一觉醒来,日头已经落下。
千岁“窣”地一下又跳下地,林见白轻轻动了动手臂,才发现半个手臂都麻了。
林见白去后院摘了一些新鲜的蔬菜,随便炒点菜再下点面条,便是今晚的晚餐,生活再简单不过。
季明彰看着林见白又把摇椅搬出来,似是怕脚搁着不舒服,还在摇椅下方放了一个木制的小矮凳,一旁的小机子上放了一盏果茶壶,也就是白开水跑了几片柠檬,应该寡淡地没有味道,偏偏季明彰看林见白轻抿了一口,嘴里竟也觉得有些gān,忍不住猜想那是什么味道。
前院的灯林见白抽空改造了一番,从电线到开关,亲力亲为,买工具的时候差点被店老板坑了一笔,老板倒没想到对方是懂行的。
花时间改造灯的好处现在就显现了出来,林见白按了按手机上的按钮,灯便一开,再一按灯便又暗下去,林见白似是对这个游戏上了瘾,躺在躺椅上玩了好几下才算是将手机放在一旁。
季明彰被一跳一跳的灯光扰得闭了眼睛,还好灯光昏huáng,不算是刺眼,也还好林见白及时停下了这幼稚的游戏,他看林见白又拿出了一本书,翻到夹了书签的那页,满头的黑发就这样铺在躺椅上,有些垂落下来,林见白也没有管。
翻过几页书,便又随手拿起一旁的杯子喝口水,小白猫窝在怀里,若不仔细看,和白色的衣裙融为一体,竟也分辨不出来。
季明彰扫了眼自己的日程表,密密麻麻的日程,待会儿还要和德国那边开会,桌上的一堆文件还没看,再看一眼隔壁的逍遥人,忽觉有些意兴阑珊,取消会议的指令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硬着头皮开会。
只是这会是越开越没劲,偶尔扫过窗外,更觉气闷。
于是整个视频会议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惹了兴致不高的大老板不高兴,等会议结束,才都纷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