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母武则天
“岂有此理!”
狄仁杰听着李重润讲述的事情,愤怒不已。
伸出手掌,将正堂内的桌子拍的啪啪作响,颤颤巍巍,感觉马上就要被拍的粉碎。
王五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愤怒的狄仁杰心里有些担心,“早晨在朝堂上生气,骂人,现在回到家里还要生气骂人。”
谁能扛住这样骂!
不对,生气容易生病。
狄大人这一身的毛病,多半都是气出来的。
可他又不敢劝。
李重润看着愤怒不已的狄仁杰小声的劝慰道:“老师,您先消消气,这本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我还不知道生气解决不了问题?这武三思可真是胆大妄为,什么事情都敢想,什么事情都敢做,他还要上天不成?”狄仁杰怒声骂道。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重润心中一紧,这样的话也就狄仁杰敢说。想要上天,究竟是要上哪?
什么人能够上天,难道是在映射至尊之位不成?
说完这句话后,狄仁杰也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张望着看了看中堂外面,有所顾忌。
今日刚刚谏言立储于李氏,现在就开始骂武三思等人,若是被有心人听见,还以为狄仁杰已经与李氏联合。
那他所谏之言就会失去很大的分量,可能还会事得其反。
有可能会将李氏或者李重润拉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二人又在这件事情上简单的聊了几句,李重润并没有将太平公主和其他一些不确定的事情一并告诉狄仁杰。
怕节外生枝是一方面,还怕打草惊蛇。
“老师,您叫我前来,所为何事?”李重润才想起狄仁杰主动叫李重润来府上,究竟所为何事。
狄仁杰闻言,才想起正事,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刚刚的事情压了下去,平稳一下呼吸,看着李重润说道:“北方契丹叛乱,战事将起。”
“契丹叛乱?”李重润心中一惊。
在广袤的塞北大地上有着众多的游牧民族,除了先后崛起的匈奴、鲜卑、突厥这三大霸主,还有许许多多小部落,尤其是居住在东北一带的东胡诸族最为知名。
他们就是生活在大草原以东辽水流域的胡人。
东胡一系支脉众多,至今比较驰名的便是契丹、室韦、系族等部。
“如今草盛羊肥,为何契丹部落会叛乱?”李重润率先想到这个问题。
狄仁杰长叹一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岂是一朝一夕有叛乱之心。”
“今年春天,契丹部落遭遇雪灾导致饥荒,向州府恳请赈济,岂料赵文翙不但不给粮食,还对李尽忠等人颐指气使,依旧索要马匹牲畜。李尽忠、孙万荣不忿已久,终于忍无可忍,发动奇袭,夺取营州,将赵文翙诛杀。”
契丹兴起北朝时期,活动于潢水流域,时代以游牧为生,“契丹”在他们的语言中是镔铁的意思,足以见其民风悍勇。
契丹早期分为八部,也曾一度强势,但先后遭受北齐、高丽、突厥和隋朝但打击,部族流散趋于衰败。
李唐建国,契丹主动归顺朝廷,太宗皇帝李世民赐其首领大贺氏李姓,并在其领地建立松漠都督府,后隶属于安东都护府。
垂拱三年,原契丹首领李枯草离病逝,在当时的宰相刘祎之建议下,武则天册封其堂弟李尽忠为左武卫将军、松漠都督,又封李尽忠的妻兄孙万荣为右玉钤将军、归诚州都督,是迄今为止契丹族两大部落。
本来李尽忠非常感激武则天,又同样与复国的突厥为敌,可谓同仇敌忾,但随着营州都督的改换,他和武则天的关系也出现了裂痕。
一直以来营州都是唐朝、周朝东北的军事重镇,承担着遏制高丽、突厥、维系安东道路通畅的重任。
李治在世时,长期任命周道务担任营州都督,虽然他的能力不是很出众,但他性情谦和、礼贤下士,颇有知人善任之名,杨威西北的唐休璟最早就在他的麾下任职。
因他宽宏有恩,对契丹、韦氏等部也十分亲善,这些部族也都乐于听他调遣,直到改朝换代前夕因病去世,由赵文翙接替其位。
赵文翙出身行武,早年随刘仁轨、薛仁贵打过不少仗,也算是一名勇将,但性情傲慢、暴虐蛮横。
由于常年与边疆各族征战,他上任后一改周道务在任时的宽仁政策,将境内各族均视为夷狄甚至奴隶,管害十分严苛,许多官吏也趁机强取豪夺、压榨牧民。
两年前的室韦之乱就是这样引发的。
但室韦势力薄弱,叛乱很快即被讨平,国内又忙于北征突厥、修建天枢等事,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赵文翙自以为有朝廷做靠山,越发肆无忌惮。
才酿成这样的后果。
李重润听的真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在历史的长河中,突厥、高丽、契丹、大食国投了又叛,决裂再求和的事情太多,本为利益牵制。
哪有真心可言,若是压迫的狠了,必会叛起。
李尽忠恶气固然是出了,但袭取州城、擅杀都督无疑是造反之举,听闻朝廷派出曹仁师、张玄遇、燕匪石、宗怀昌等二十八路兵马前来征讨,李尽忠、孙万荣震怖之下把牙一咬打墙也是动土,动土也是打墙,反正闹成这样,投降也活不了,索性豁出性命跟大周朝拼啦!
为争取先机,李尽忠火速调集契丹诸部,又招诱同样不满朝廷的奚族、室韦等部,自称“无上可汗”,很快集结起数万兵马,摆出了要跟武周闹个鱼死网破的架势,并以孙万荣为先锋,攻占了营州辖下各县,继而顺势南下,兵锋直至檀州。
对于檀州,李重润并不陌生,那不就是后世密云附近嘛。
此时契丹来叛,李重润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师,您有没有觉得此次契丹叛乱,有点蹊跷?”李重润将心中不解问来出来。
狄仁杰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坐在椅子上,将面前的茶水慢慢送入嘴里,动作很轻很慢,生怕打断自己的思绪,思索间,狄仁杰看着李重润问道:“你是觉得这次契丹叛乱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李重润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却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
“契丹的事情并非一日,如今草盛羊肥,牛马硕壮,按道理来讲不是叛乱的时候。饱暖思**,现在不正是造人的还是时机。吃饱喝足的时候根本不会想着打仗造反,只有贫穷挨饿的时候想到这些事情。”
李重润分析的说道,狄仁杰听着李重润分析虽然有些粗鄙,却觉得有点道理。
但这件事情和涉及的人比较多,还是不能妄加猜测,容易引起不必要的事情。
“老师,陛下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李重润问道。
狄仁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陛下应该还不知道,明日早朝会启奏陛下,再看陛下定夺。”
“如此军机大事,陛下还不知道?”李重润心中诧异万分。这可不是闹玩的小事,陛下岂会不知?
但若陛下已经知道此事,狄仁杰定不会在府内与自己闲谈,早就进宫商讨对策。
说道此处,狄仁杰刚刚平息的怒火“腾”的一下,又烧了起来。
“想想也知道,定是那张氏贼人想要将消息掩盖住了!”狄仁杰怒声骂道。
从700年以后,张氏兄弟的权势会越来愈高,武则天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他们便开始控制一些消息流入武则天的耳朵里。
难道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有这样的苗头?
他们二人的胆子还真是大了。
师徒二人又闲谈数句,多是抱怨和牢骚,没有说什么正经事情,关于契丹叛乱,李重润还是等明日早朝后再过来打听一番。
临行时,狄仁杰特意安嘱李重润要格外注意安全,遇到生死攸关的事情不要冒进,活着最重要。
从狄仁杰府出来后,天色尚早,午饭虽然没吃,却一点不饿。
“这个时辰去画舫,是不是早了些。”李重润心里想道。
“又不是去寻欢作乐,现在去倒是不正常!”李重润看着王五说道:“辛苦您将我送去画舫吧!”
“好嘞,王爷!”王五爽快的答应着,心里笑嘻嘻的想道:“这年轻王爷还真是滋润,这才几点,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去画舫。”
在王五心里,虽然知道茗怜因为李重润而受伤,但他还是觉得清倌人终究是清倌人。
李重润才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妙人。
狄仁杰的马车在神京城也算是很有名,平头老百姓都朝着这里张望着,希望能一睹狄仁杰真颜,而混混地痞却躲的远远的,生怕被狄仁杰盯住。
“狄大人这是去画舫了吗?”看着狄仁杰的马车停在画舫门口的时候,周围人开始看着马车议论起来。
“肯定是画舫有案子需要查,大白天狄大人怎么会明目张胆的过来。”
可见李重润从马车走出来后,看热闹的众人皆是一愣。
“邵王殿下白天就开始寻欢作乐吗?身体真是好啊!”
截然不同的两种评价,李重润听在耳朵里,“为什么狄大人就是查案子,我来就是寻欢作乐!”
李重润进入画舫的时候,还不忘记瞪一眼周围的人。
刚刚靠近茗怜阁楼时,便听见咒骂和鞭打的声音传来:“你个死丫头……”
“啊!”随着一声咒骂,小丫头哭着大叫一声。
老鸨并没有因为哭和求饶而停止鞭打,似乎手上的尺子打的更重了些:“连你家小姐都看不住,要你还有什么用!啊!”
“妈妈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呜呜……我错了!”小丫鬟朝着老鸨的位置爬过去。
这老鸨见小丫鬟往过爬,手上的动作更狠了些。
一连数十鞭,快速的朝着丫鬟的后背上打了上去。
愤怒间,老鸨拿起身边粗壮的木棍,毫无顾忌的朝着丫鬟的头,打了过去。
这一棍要是下去,小丫鬟多半会没了性命。
举起手,咬着牙,红着眼。
狠狠的朝着小丫鬟的头砸了过去。
眼看着那木管就砸在丫鬟的头上时,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停在空中。
此时,一个并不算壮硕的男子横在老鸨与丫鬟面前。
“打够了吗?”李重润冷静而平和的问道。
这句话,让面前的老鸨和小丫鬟皆是一愣。
老鸨倒是个反应机敏之人,看出突然出现的李重润,脸上立马漏出笑容:“哎呦喂,这不是邵王殿下嘛,真是稀客啊稀客!”
说完话的老鸨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男丁,怒声骂道:“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邵王殿下来了也不说通报一声?”
随着他一声怒骂,这些人都低下头。
小丫鬟还跪在地上,向后爬了两步,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重润看着小丫鬟身上,脸上哪还有一块好皮肤。
整个人都快被打变形。
他左手握着木棍,右手轻轻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还能站起来吗?”
小丫鬟的哭声慢慢小了些,轻轻动了动身子,实在站不来后,便瘫坐在地上。
李重润左手突然用力,将老鸨的木棍抢了过来。
此时嬉皮笑脸的老鸨笑容僵住,带着试探性的语气看着李重润问道:“邵王殿下要干嘛?”
“干嘛?不干!”
“只是想问问你打的爽了没?”李重润看着老鸨问道。
老鸨尴尬的笑呵呵的向后退去,想要和李重润站的远些,嘴上非常客气的说道:“邵王殿下不会连我教训下人都要管吧?”
李重润点了点头,“今天这事,我还管定了!”
说话间,挥舞着手里的木棍朝着老鸨便打了过去!直接打在她肩膀上。
“我的妈妈啊!邵王殿下杀人了!”老鸨还没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便大声的喊了起来,随后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李重润看了看脚下的丫鬟,心中思索:“若是打了老鸨,以后肯定还会找丫鬟和茗怜麻烦,但若是不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嚣张跋扈。”说话间,李重润朝着老鸨冲了过去。
她身后的下人看着冲上去的李重润哪敢管。
话都不敢说,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
老鸨围绕着画舫,大喊大叫的被李重润逼到墙角的位置,无处可逃后,蜷缩下去,看着李重润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殿下别打了,这画舫的姑娘让您玩一个月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