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现代社会送手写贺卡的合理性,但最终他还是挠着头继续展开新的一张。
轻井泽惠就坐在旁边用北川凉丢掉的草稿练习着叠千纸鹤,她突然对这门技艺上了心,丝毫不感觉枯燥地将那些写着“帆波酱生日快乐”“我想在你看到这张贺卡的时候”“上次送你生日礼物是什么时候呢”等等乱七八糟的句子的纸张统统地叠成了扑腾着的千纸鹤,写有字迹的那面被叠在里面,外表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
北川凉知道自己心不在焉的原因,他就是在等着一之濑帆波的到来,一个电话也可以,他觉得帆波不可能不来拿这把伞,但是直到现在三点钟,病房的门也没有再次被推开,而放在他右手边的手机也没有传来通讯的迹象。
他莫名地有些执拗,既然一之濑帆波不主动给她打电话,那他也不会主动去联系一之濑帆波,北川凉转着笔盯着那个黑屏的手机,好像下一秒它就会亮起来,出现一之濑帆波的头像,但是始终没有。
北川凉伏在案上用笔敲着桌子,他慢慢地睡着了,这两天生病对他最大的影响可能就是嗜睡,像是要把之前没睡够的一口气都补回来一样,这段小憩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北川凉在醒来后却有些神色古怪。
“怎么了?”
轻井泽惠叠完了所有的千纸鹤,她坐在那里打量着自己的成果,很遗憾的是,与被她当成范例的那个相比,她叠的那些明显要粗糙一些,正在苦恼着怎么改进的她一抬头正撞上了北川凉若有所思的眼神。
“刚才做了一个梦。”
轻井泽惠听着北川凉叙述他的梦境,在那个世界里,他与轻井泽惠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偶尔上在电视上会看见校园欺凌的新闻,但他确实没有认识过轻井泽惠。
“一之濑同学呢?”
轻井泽惠抿了抿嘴,似乎是不太满意这个梦境。
“……仅仅是知道名字的,搬来不久的邻居。”
北川凉自己都有些诧异了,梦里的一之濑帆波根本没有名为北川凉的青梅竹马,她在妹妹十三岁的生日那天选择了偷窃发卡来作为妹妹的礼物,然后被她的母亲拖到了商店里去当中土下座认罪。
这种恶劣的展开几乎要让北川凉从心底感到不适了,是不折不扣的噩梦。
“只是一个没有逻辑的怪梦罢了,不需要在意的。”
轻井泽惠轻声地哄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北川凉:
“现实里的结果是一之濑家每一个人因为你都得到了发卡,不是吗?”
“嗯。”
北川凉闷声地回应,他突然知道该在这张生日贺卡里写些什么了,他提起笔来,没有在草稿纸上,而是在那封简单的贺卡上直接开始书写:
“在帆波的十六岁生日时,我想和帆波说的事情是:
时间可能会把回忆冲淡到模糊不清,但是它也证明了我们所共度的那些日子并非虚假,渐渐成长的身体,以及和身体一起强大起来的心灵,或许在以后帆波也会厌恶现在的自己,但是我希望帆波能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终点,而我们也不会以现在的我们而结束。
我知道帆波不喜欢回忆,帆波向往的永远是未来,但是我仍祝愿你能记得过去的心情:
重视某人的心情,喜欢某人的心情。
温柔的心情,温暖的心情,高兴的心情。
悲伤的心情,后悔的心情,痛苦的心情。
我不觉得这些事物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它们构成了你自己。
就算是微不足道也无所谓,我想让这些情感留在你心底,我希望这些情感能成为你的意志,成为你的武器。
但是呢,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更真实的人,希望你能够像其他普通的女孩一样得到幸福。帆波是拥有杰出才能的人,但是有时候我也会想就算帆波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无所谓,只要你能够露出笑脸。就算哭泣、就算生气也没有关系,闹脾气、要任性,让我困扰也可以。
我希望你能够相信自己的心灵而做出判断,我希望你能够更在乎一下自己,如果出现了要牺牲自己才能拯救别人的情况,不要毫不犹豫地去舍弃掉自己,你又不是真的无所不能的天使,更不是出生时就带着原罪的囚徒。
这些盼望虽是我的傲慢,却也是最真挚的心愿。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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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濑帆波在生日的当天得到的第一个坏消息是母亲因为过度劳累而在公司倒下了,这个时间的巧合度甚至有一瞬间让一之濑帆波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母亲是不是故意如此,但紧接着她就把这个荒唐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用冷水刺激着脸部的神经让自己强行在凌晨四点清醒着,一之濑帆波脚步不停地穿梭在医院的走廊里,挂号、取药、咨询、和母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