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想让我出去吗?”
她摇晃着身子似乎真的要踩着拖鞋走出门外的样子。
“额,好吧。”
北川凉总感觉今天的一之濑帆波有点奇怪,他换完鞋子刚刚走进一之濑的家门,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一之濑帆波压到了门上,少女已经完全发育的身躯来到近前,胸口搭上了他的胸口,脚尖微微踮起,修长优美的身躯在这一刻如同一张满弓,双手张开绕过了他的肋下环抱在了他的身后。
炙热的吐息正呼在北川凉的胸口处。
“帆波?”
明明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但是北川凉第一时间感受到的确实莫名的恐慌,他低下头去正好对上了一之濑帆波湿润的眼睛,碧蓝色瞳孔潋滟着水气的样子几乎让他一下子心神失守。
一之濑帆波很早就学会了让母亲放心,所以她的哭从来都是没有声音的。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顺着脸颊,沾湿了北川凉胸前的衣服。
有人因为恐惧而哭泣,有人因为悲伤而哭泣,有人因为喜悦而哭泣。
哭泣总是被赋予各种各样的意义。
但是她现在只是单纯地在哭泣而已,无声地,静默地,在流眼泪。
或许一之濑帆波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今年哪怕已经十六岁了,其实也不过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孩子,只是以前她自己从来不愿意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也就忘掉了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既然已经哭了,那就哭的再痛快一些,更彻底地做回小孩子。
这个家里现在只有她和北川凉两个人。
于是一之濑帆波开始断断续续地叙述,她好像一个走进教堂的虔诚教徒,在暖烘烘的火光前,面对着一个慈祥的神父将所有的心情与想法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把所有憎恶的喜爱的压抑的的细节全都放纵地说出来,捧在手里让他看。
她说她好喜欢萤,她特别感谢北川凉当时在她之后把萤抱回了家。
她说她好喜欢他,其实她在十二岁那年给他叠的每一个千纸鹤里都写着“我喜欢你”。
火光摇曳。
在沉睡了的少女身边,燃烧着的蜡烛正一滴一滴地流着泪,直到它的底部终于承担不住重量,半截蜡烛头滚落到一旁。
那边是一只又一只的千纸鹤。
开个悬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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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烟花易冷 完
“七月二十日下午五时左右,本市中野区一四层公寓四楼发生火灾,所幸起火的房屋已空置一年,因此可燃物较少,消防人员及时赶到,动用高压水枪和灭火弹将火扑灭。对于起火原因,消防人员称目前尚未调查清楚。本次事件造成一人轻伤,已送往医院进行相关治疗。”
轻井泽惠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在此之前,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已经持续了三十分钟,如果不是这下动作,几乎都要以为她是一尊寺庙里坐着的沉寂的雕像了,但与那些泥塑金身的菩萨不同的是,她投向对座的目光比恶鬼还要冷凶上几分,这层冷冷的东西如同一面围墙般横亘在她与一之濑帆波之间。
“你为什么会在他不住的空房间里点蜡烛?”
轻井泽惠的话像斧头一样劈头盖脑地朝一之濑帆波扔了过去,回忆的火星一下子噼啪作响,最远的回忆和最近的回忆都从心底的井里扑了过来,撞开房间门的少年和在火中燃烧着的千纸鹤一起撞进她的脑海。
“关你什么事?”
一之濑帆波因为轻井泽惠的恼怒而莫名地恼怒起来,她盯着轻井泽惠的脸笑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这又关你什么事?”
她的语调一严肃起来,整个人又好像回了魂,一之濑帆波哪怕再亲切,她也是学校的学生会长,身上自然有一种领导的气质。
轻井泽惠在过去是畏惧着这种气质生活的,概因女生的领袖们多能掌控住一整个班的舆论导向,国中的两年,她已经受过这些人的苦了,因此一之濑帆波面色一冷后,她反倒有些害怕起来。
“……还是这样。”
一之濑帆波看着轻井泽惠有些动摇的样子摇摇头,在昨天北川凉因为她引起的火灾二度受伤住院后,北川家的女主人终于是在今天早上从国外搭乘着最早的一路航班回到了东京,结果就是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全都被这个心情不佳的母亲统统赶回了家里。
“打不通,也联系不上。”
这回换到一之濑帆波守着手机了,她看着那一条条的未读消息和无人接听的电话,心里涌上来一种异样的痛,像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她面前沉入海底,直至彻底消失。
“……”
又是沉默,一之濑帆波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