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便已经规律到了一种乃至严谨的态度,堀北铃音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女孩子。
或者说,是一个追求着自己哥哥身影而前行着的妹妹,因为堀北学在她的心目中约等于完美,所以说她追求着完美而前进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三十分钟的晨练结束后回到家,堀北铃音先是换下衣服冲了一个热水澡,在热水的冲刷下,平常如同病态般雪白的肌肤在此刻也微微地泛红,拥有及腰长度的黑发散开在背后,氤氲着水蒸气,带着有如乌鸦湿羽般的漆黑色彩。
冲洗掉晨练带来的汗水后,堀北铃音开始一丝不苟地为自己做饭,料理是独自一人生存时必须要掌握的技能,在几年的锻炼下来,她的料理水平已经算是有模有样,放在同龄人之间也是相当出彩的存在。
将料理好的早餐端到桌上,堀北铃音打开了电视收看早间新闻,独自一人并不意味着要拒绝外界所有的信息,她一边精准地切割着盘中的食物递进口中一边接收着各式各样的新闻。
吃完早餐后便是清洗餐具,为了不沾到洗碗精的泡泡,堀北铃音顺手将长发全部拨到脑后绑成了高马尾。堀北铃音这名少女平时不会刻意梳理发型,所以平常的她,都是披垂着一头秀丽的直发。正因为如此,偶尔变成其他的发型给人的印象就会大相径庭,高高梳起的马尾随着手上的动作轻微地摇动,给少女增添了几分跃动感。
堀北铃音的日常总是这样一成不变,直到三分钟后她接到了来自堀北学的跨国通话:
“最好在今天和凉见上一面,哪怕只是认识、交个朋友也好。”
她的哥哥在电话里这样说道。
于是,堀北铃音的日常终结了。
第十二章:改变走向的决定
试衣间是一个极为闭窄的空间,有许多人很喜欢这种一眼能看到周围一切的狭小,认为这给他们带来了一种奇异的安全感,但是轻井泽惠却无法接受这个观点,对于她来说,狭窄而密闭的空间与“安全”这个词本就无缘,它更多的时候会与“危险”“无地可逃”这些不好的词汇联系起来。
一想到这里,轻井泽惠的呼吸便有些急促起来,但是她很快又意识到北川凉就站在这扇门外,这个事实一下子包裹住了她,她终于可以正常地在这里进行行动了。
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换上这条精挑细选的纯黑色长裙,外面的时钟传来了整点的报时声,轻井泽惠的呼吸也随之粗重了几分,吐出的气息在身前的一面半身镜的顶部形成水汽,让那一块镜面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整了,轻井泽惠好像故意拖慢动作一样慢悠悠地进行着试穿。
北川凉在早晨时就告诉过她今天中午自己有事情要办,或者说,是要去见一个人,这是他父母的意思。
轻井泽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于是在今天上午的购物中,两人依然是一无所获,不管北川凉的评价如何,轻井泽惠总是会用说不定有更适合的理由将这个过程再次推倒重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不知道循环往复了多少遍这套说法。
轻井泽惠伸出手去将面前的半身镜擦出一道明显的亮痕,映照出她雪白的脖颈。
她抬起眼,从镜子里映照而出的,是尚未完全发育却可以算是伤痕累累的身躯。
瘦弱,似乎不堪一折就可以弄断的手臂连接着娇小的手掌,看上去就是没有经受过锻炼。
略微膨胀,总体上却仍描绘着平缓曲线的胸部,其余的所有地方也一样,从小巧的肚脐到盈盈一握的腰部,接着延伸至脚。把视线移向下方,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脚尖,就像北川凉曾经认为的那样,轻井泽惠浑身都笼罩着一种会让人产生施虐冲动的弱气的氛围。
更让轻井泽惠感到难堪的是那些尚未消去的淤青和小小的疤痕,它们醒目地点缀在自己的胸腹部、肩背部,像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过去的遭遇。
轻井泽惠抚起自己额前的刘海,在她的右半边头皮上正鲜明地显现出一个已经结痂的伤疤来,那是一道大概六七公分长的划伤,轻井泽惠现在已经忘掉了给她造成这条伤痕的人,当时她只是庆幸着这是一道可以被遮掩过去的丑陋。
但是现在轻井泽惠却再次主动地将它暴露出来,她有些恐惧地通过镜子和它对视着,然后伸出手去摸了摸这道已经结痂的伤疤,早就愈合的伤口在物理上不会再次给轻井泽惠带来疼痛,抚摸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对方已经从身体中独立出来了,那些血腥味早已冰凉,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轻井泽惠开始一点点地给自己换上那条漆黑色的长裙,在过去轻井泽惠平常总是穿著以蓝色或是白色为基调的便服,要么就是学校统一的制服,所以偶尔尝试一下不同的风格,就会像是灰姑娘被施上魔法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