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在干什么,这是自从半年前它在某一个雨夜里被主人捡走后第一次看见北川凉这样的表情。
北川凉平时总是很平和的样子,下意识地把笑容挂在脸上,有时候会一个人在半夜还开着灯写信,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有时候会故意倒多一点猫粮折腾自己……
就是从来没见过他现在的样子。
萤下意识地舔了舔从北川凉脸上流下的液体,明明亮晶晶的很好看,但是味道却是苦涩的咸。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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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凉听到敲门的声音时,正好是晚上的十点半。
他站起身去开门,果然是轻井泽惠。
轻井泽惠此时正穿着那条黑色的长裙站在那里,与昨天不同的是,她的嘴唇上涂了一圈浅红色的唇膏,像是来之前特意修饰过一番,北川凉看了一眼那鲜红欲滴的唇,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厌恶和悲哀。
北川凉不开口,轻井泽惠也就只是紧张地站在门口,她好像是一个刚刚被释放的囚犯,正茫然地站在监狱门口不知要往哪去,但是最终还是有些仓皇地抢先开口:
“萤,是在凉这里吧。”
沉默被打碎之后也就没了它的意义,北川凉叹了一口气准备走进房间里将萤抱出来给她,但是刚转过身却发现轻井泽惠已经拿了拖鞋换好也跟着进来了。
墙上的时钟如同旅人一样滴答滴答地仍在独自赶路,这个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好像在把整个空间都一点点地放大,轻井泽惠一言不发地走到客厅从怀里的包里抽出来一朵崭新的红玫瑰,她似乎在寻找着适合安放它的地点。
“哪儿买的?”
北川凉终于是收拾好了心情,尽量自然地和轻井泽惠对话。
“楼下正好看见的一个卖花的小摊,最后一朵免费送我了,说是明天就不新鲜了。”
轻井泽惠像是被赦免了一样开口,她左顾右盼地还在找适合这朵花的家,怯怯地问道:
“凉这里有空的花瓶吗?听说换水及时的话,可以再开个几天。”
北川凉便走进旁边的几个小房间里,他记得那里的窗台上似乎放着几个装饰用的瓶瓶罐罐,轻井泽惠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像是一只戴着铃铛的小狗,北川凉甚至隐隐间能听到叮铃叮铃的响声。
他们果然找到了一个大小适合的花瓶,然后轻井泽惠便将玫瑰花插了进去,又将这个花瓶挪到了客厅的桌子上,这个突如其来的新装饰似乎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些。
“听说每年的情人节结束之后,能够在东京街头的垃圾桶里找到一整片玫瑰花园。”
轻井泽惠撑着头看着那朵鲜艳的红玫瑰。
“随用随丢。”
北川凉也伸出手去摸了摸这朵红玫瑰,萤趴在他的肩头上似乎对这朵鲜艳带刺的花不感兴趣,甚至连闻都没有要闻的意思。
“惠听说过情人节玫瑰花的故事吗?”
外面好像开始下起了小雨,像是陪着墙上的时钟在一起走路,也滴答滴答地落着。
“说是高中生在情人节那天给自己的女朋友买了一大束玫瑰花,但是在出门约会前心血来潮地给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各分了一朵,开玩笑说让他们也送给自己的伴侣,也就是他的母亲和奶奶。
父亲和爷爷在之前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甚至于爷爷都不清楚情人节和玫瑰花意味着什么,他们下意识地感到一点点的羞耻和不好意思,说着自己都结婚这么久了,早就不兴这套年轻人的东西了。”
“但是两人最后还是各自把玫瑰送了出去,父亲将它送给了在厨房做饭的妻子,爷爷将它送给了正生着病住在医院的妻子,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这两人都惊喜地接受了玫瑰花。
高中生送给女朋友的那一大束玫瑰留在了两人开房后的宾馆里,被第二条收拾的工作人员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父亲送给妻子的那一朵玫瑰被妻子放进花瓶里好生照料了几天,一直鲜艳到一个星期后。
而爷爷送给妻子的那一朵玫瑰晒干后则被对方做成了香囊,至今还系在他的胸前。”
北川凉简单地复述了这个以前在书里见过的故事,那时候他看了挺多这种杂七杂八的短篇小说,直到现在都有着一些印象。
他说完了这个故事后便将这朵玫瑰又重新从花瓶里抽了出来,带出来的水淅淅沥沥地洒了一整张桌面也没有在意:
“送给你。”
北川凉拿着这朵玫瑰递给轻井泽惠。
“诶……可是这是我刚刚才送给凉的吧。”
轻井泽惠明显没有想到这样的展开,她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接过,男生送给女生红玫瑰的意义,北川凉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此时却大大方方地,像是小时候递过一块糖一样单纯地将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