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也酝酿着一股暖意,北川凉也没拒绝,开始给背对着他的轻井泽惠一点点地擦起头发来。
轻井泽惠的发质很好,柔润且光滑,如同上好的绸缎,有很好闻的味道,也是草木的清香,北川凉把萤放在左边,转过身去给轻井泽惠很细心地擦着秀发,水珠滴落在雪白的肩头,带着诱惑的美感。
“擦好了。”
北川凉用手又捋了一遍轻井泽惠重新干爽起来的发丝,没想到轻井泽惠却突然向后一靠,直接背对着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的手也随着轻井泽惠的这个动作一下子搭在了对方的头上,指尖一瞬间传来了不自然的触感。
是伤口的结痂。
“啊……这是——”
轻井泽惠下意识地打算开口,在今天和堀北铃音说完了之后,她已经很擅长这一段谎言了。
但是北川凉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他摇摇头道:
“我今天已经见过江浦惠美了。”
惊慌和窘迫一瞬间袭击了轻井泽惠,她的表情像是撒谎的小孩子一下子被父母指认出来了,一副又想哭又在抿着嘴唇思索着怎么分辩的样子,种种的思绪一下子涌上心头,轻井泽惠的大脑刷地宕机了。
她便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北川凉,像极了当年北川凉捡到萤时对方那一副可怜巴巴等待着命运审判的表情。
“真的……真的……不用再这样了。”
北川凉用一种奇异的表情盯着轻井泽惠,那是一种混合着心疼和悲痛的苦涩神情。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是我很快意识到如果他在说下去的话,事态就会朝着无法想象的方向狂奔。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江浦惠美,江浦惠美那个人是骗你的。怎么可能能信她这种人的话,她一直都是嫉妒着我的,她那个时候就嫉妒着我,她就是想让我被欺凌。江浦惠美明明从以前就开始欺凌我了,你看,你看我头上的这道疤,就是她用刀砍出来的,她恨不得杀了我,她想杀了我——”
“如果凉不回来的话,她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开学的时候就知道我被她绑架了,她就是在用我的名头去欺凌别人,但是最后都是我,别人都只会说轻井泽惠去欺凌了其他班的女生,然后最后再用这个理由来欺凌我……凉不是也看到了吗,对吧,对吧,对吧?”
轻井泽惠突然翻过身来把北川凉压在了身下,她死死地抱着北川凉,一刻也不想停地诉说着各种乱七八糟甚至连语义都不同的句子,好像北川凉此时就是童话里那个无底的树洞,轻井泽惠正急于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一股脑地埋葬在里面。
“……”
北川凉感受到轻井泽惠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腿已经夹住了自己的大腿,长发也披洒在自己的脸颊和胸膛处,他怔怔地看着动摇着的轻井泽惠,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惠。”
他能听到对方炽热的心跳与呼吸,他无视掉了那些在耳边的各种分辩,他安静地喊了一声轻井泽惠的名字。
北川凉的眼圈在一点点变红,声音也变得沙哑了些:
“你说谎了。”
“你明明说过,不会骗我的。”
在过去的时间里,北川凉一直是一个太过懂事的小男孩,他习惯了自己鼓励自己,自己安慰自己,他习惯了沉默与理解。
他会自己做饭自己吃,他交了一个名叫轻井泽惠的好朋友,他要为了这个好朋友去转学,甚至到了英国还会记挂着给她写信,找到机会就要偷偷回来找她。
因为没有父母教他怎么对别人好,所以他只会用最笨拙的方式去对别人好,他送了轻井泽惠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吃的到穿的,他的礼物从来不是节日的限定。
如果轻井泽惠真的想要一颗星星的话,北川凉真的会努力去爬上星空的。
春天送给她的淡蓝色连衣裙是加厚加长防止着凉的特制款,夏天送给她的白色无袖连衣裙是转起来很好看的清凉款,因为轻井泽惠喜欢吃甜食就自学了一年的蛋糕制作,甚至就连陪着他的白猫,北川凉也能毫不在意地送出去。
在任何时候,北川凉都不会丢下轻井泽惠不管,在某些时候甚至会意外顽固,会厚颜无耻,会多管闲事。
但是……
心中的火焰在凶猛肆意地燃烧着,滚烫着胸怀。
北川凉不愿意听见轻井泽惠对自己撒谎。
在过去找到亲生父母后的半年中,北川凉见过更多的人,也交了其他的朋友,但不可否认的是,北川凉的心里其实只对轻井泽惠一个人抱有一种单纯的感情。
因为在北川凉最孤独的几年里,只有轻井泽惠一个人愿意跟着他玩,一起在沙地里堆起每天都要再重头开始的沙堡。
和《小王子》一样,北川凉觉得自己和轻井泽惠的故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