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记录者铃悬锻冶。”
与上两段影像间隔的足有一年时间不同,第三段影像与第二段之间似乎只隔了三个月。
铃悬一如既往地调整好镜头开始轻声地叙述:
“这应该是我第三次进行影像的记录了。”
“在录制之前也顺便看了一下前两次的影像,虽然说的东西都能在文件和实验报告里找到,但当初留下记录果然是因为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时候的热情。”
“仔细想想,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快十年了。”
“因为说不定以后会觉得厌烦,所以想给之后的自己再看看现在的热情,就像绫小路老师把‘行为主义’的那段话刻在桌子上一样吧。”
说到这里,铃悬露出一副信心满满的表情:
“第五期生的实验目前来看很成功,原本会以为丰富了感情而导致能力提升效率的下降,但凉的存在却一直在刺激着第五期生的上限,他们像是为了得到母亲夸赞而努力的孩子一样,而凉也确实有着难得的潜质。”
“以凉作为蓝本,我们在第四期生找到了与他类似的个体。”
“观察和捕捉的契机是因为一个笑容。”
铃悬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严肃:
“除开第五期生之外,在第四期生乃至放眼整个白色房间里,雪都是第一个会主动笑的孩子。”
“笑容的本质是脸部的表情肌、眼眶的眼轮肌与眉毛周围的皱眉肌共同做出的一个表情,但却被赋予了一系列的内涵,不,并不是赋予,人类确实是会被笑容治愈的生物。”
“通过这个笑容,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与凉同样的亲和力和潜质。”
“不过相比于凉,雪还是过于稚嫩,甚至包括那个让我注意到她的笑容,之后都没能再主动地展现过。”
“所以我决定将她放置在凉的身边,这个年龄段的孩童拥有强烈的模仿意识,她会在凉身边学到沟通、安慰、鼓励的能力,当然,还有一个真诚的笑。”
“这些都是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为了加速这个过程,我们决定让雪去喜欢上凉,通过视觉听觉的不断扰乱刺激,心理以及行为上的暗示,去人为地制造出这种感情。”
“实验很成功。”
“她‘喜欢’上凉了,她成为了一个‘可以爱人’的‘可爱’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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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五月三十日,记录者,铃悬锻冶。”
这一天的铃悬锻冶看起来面色相当沉重,当着镜头都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勉强抖擞了一下精神,男人才慢慢地开始说起这些天的事情:
“凉离开了白色房间,是被坂柳家给带走的。”
“虽然有些可惜没能亲眼见证这个给过我惊喜的试验品的彻底死亡,但是实际上他已经是一个被毁掉的孩子了。”
“六七岁的孩子不可能在生理上受到大量成瘾性药物注射心理上被不断洗脑的环境中存活,他待在这里会死,但离开这里,会死的更快。”
但即使谈及死亡,铃悬锻冶的眼神和面部神情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过在凉被带离前,绫小路老师曾经让我去做了一份dna的匹配工作。”
“据说是北川家的唯一继承人有可能待在白色房间,所以我根据年龄在第四、第五期生中进行了匹配查找。”
“确实找到了,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那个孩子就是凉。”
“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甚至有过一点微妙的愉悦。”
“一想到过去的几年间,我对着一个、财阀家的独子进行了这些实验。”
铃悬舔了一下舌头,又抿了抿嘴唇,最终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知道北川家,那是一个伸出手指来就能把我碾死的财阀的大体量,但有什么关系呢?”
“白色房间里这几年来淘汰的孩子太多,要么就被遣返给了父母要么就被送进了福利院,但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些被淘汰的孩子都已经废掉了,精神层面上已经崩溃了。果不其然,绫小路老师轻而易举地隐瞒了这件事情。”
“没有比这个更充实有趣的事情了,凉走了之后还会有其他的试验品,我早就准备将一生都投入到这个疯狂的计划中了。”
铃悬锻冶打了一个响指:
“对了,还听说坂柳家和北川家还有隔代的婚约,如果不是说出真相可能会导致白色房间可能会被波及,我还真想看看坂柳家会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忽地吹了一下口哨,将手伸向手机停止录像:
“说实话,还真想在我所制造出的那个孩子的临终之际告诉他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