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合上抱在胸前,声音很冷淡地说道:
“再见。”
“等等……所以椎名同学知道凉为什么退学吗?不、这个不重要,椎名你知道凉退学后去哪儿了吗?我出去后在哪儿能找到他?”
语调完全破碎的轻井泽惠从身后拽住的椎名日和的肩膀,像是要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胡乱地问着。
“我不知道。”
椎名日和只是摇头。
“怎么可能、你不是和凉正在交往吗?”
轻井泽惠下意识地开口,甚至忘记了这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而且,凉都离开了,你不打算也退学……”
说到这里,轻井泽惠下意识地愣了愣,因为在这一瞬间她居然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满足和窃喜感,就好像察觉到了对方这个正牌女友对北川凉的依恋程度还没有她高一样,这种不自觉的竞争让轻井泽惠自己都有点羞惭了。
“我会继续在这里等凉。”
椎名日和语气平静,但笃定的却又像个智珠在握老神在在的安乐椅神探。
“你有听说过侦探小说守则二十条吗?那是我和凉平日里最喜欢聊的一个话题,。”
“其中的第十八条便是‘在一部推理小说中,事件最后绝对不能变成意外或是自杀收场,这种虎头蛇尾的结局,等于是对读者开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玩笑,要是有人花钱购买了这部作品,发现里面的内容是诸如此类的骗人的鬼话而请求退货时,任何公正的法院都会站在他那边,将这位欺骗了忠实读者的作家予以严惩’。”
椎名日和的语速很快,与其说是讲给轻井泽惠听,倒不如说更像是对着自己说的一样,最后才露出一抹浅笑:
“我和凉的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故事。”
就像福尔摩斯也会在《最后一案》中死去,但是同样会在《空屋》中再度复活一样。
哪怕在体育祭那天两人的最后一次相处中察觉到了那个最残忍的真相,椎名日和依然相信着北川凉。
就像《漫长的告别》之后就会获得《幸福之书》一样。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对轻井泽惠就有好脸色,因为不管从哪方面去看,对方从过去到现在给北川凉带来的只有麻烦而已,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就像是在束缚着他的人生选择。
所以在最后,椎名日和还是忍不住说了这样的话:
“你当然可以退学去找凉,但我也真心地期望凉不用再遇见你。”
于是,带着椎名日和的这句如同谶言一般的话,轻井泽惠在两日后从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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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从东京高度育成中学擅自退学后,轻井泽惠甚至都无所谓去面对来自父母的斥责和不解,但整颗心脏还是在日复一日的寻找中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明明她才是那个失去过记忆,直到最近才将那些重要的回忆找回来的人,但现实中的所有人却好像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失忆患者,就好似有一只她看不见的无形的大手在一点点地从这个世界上擦去属于北川凉这个人的痕迹一般。
他正在被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忘却。
如果这是发生在小说或者电影里的故事情节,这样的设计多半会被打上一个浪漫的标签,但真的出现在现实中时,轻井泽惠还是会感到难以言说的恐慌。
因为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女主角,毕竟哪个故事里也找不到她这样的女主角,甚至有可能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已经结束,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无人关心的延长线上的事情。
所以轻井泽惠同样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在睡醒后的某一天突然就这么忘掉和他的一切。
说起来也是讽刺,在她忘却了一切的时候,北川凉一直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但在她想起了一切的时候,北川凉却又远在天边目不能及。
轻井泽惠想要趁着她还记得的这段时间去找到北川凉,甚至不打算问清楚这一切的真相,只是单纯地再见对方一面。
不过在之后的两年多力,轻井泽惠还是再也没找到过北川凉,为了防止被家人认为是患了什么精神疾病,她在父母的安排下又转到了另一所高中,平日里几乎和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任何区别。
但只要一有空暇,轻井泽惠便会开始自己的寻找。
高中的时候,她没办法离开所在的城市,所以最常用的方法是去搭一班环城行驶的公交车,从起始站一路坐到终点站,然后再重新坐回来。
她会找一个靠着车窗的位置,从上车那一刻开始,就动自己用所有的专注,用目光去一寸一寸地搜寻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晨曦灿烂的早上到霓虹闪烁的夜晚。
两年多的时间就这么过去,在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