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地和我在最后那个项目上公平一战。”
面对堀北学有些失望的语气,南云雅并没有回以他一贯的微笑,而是以一种诡辩的姿态阴阳怪气道:
“怎么就不算是公平一战呢?毕竟我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对堀北学长你下手的意思,倒不如说,要是你也和现在那些a班学生一起躺在医务室的话,我不就不能与你在最终的年级混合接力跑项目交锋了吗?于是,被选上的就只有他们了。”
在上午的比赛中,就当大部分观众的心神为了一年级二年级的某些项目而万分地投入、激动地呐喊时,三年级学生的体育祭简直可以说是事故频发,而最终的结果便是三年b班、c班和d班的一名学生分别与a班的学生达成了一换一的成就,现在正一起在医务室里接受治疗。
而三年a班受伤的这三个人还全部都是班里的体育尖子,是参赛表中要与堀北学一起代表三年a班出战最终接力跑项目的学生。
但还不等三年a班反应过来,其他三个班级反而恶人先告状,加上在当时恰好出现在现场的其他年级的热心学生充当了目击者,不仅是三年级、就连二年级和一年级的部分学生也都张开了对三年a班的包围网。
如果要追究到底不愿以意外事故结案的话,后续完全讨不到好处,还大概率会被倒打一耙。
“况且这件事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吧,我来这边也只是作为即将上任的下一任学生会会长对本次体育祭查缺补漏,以便在明年召开的体育祭上尽可能地规避这些问题而已。”
就像是在说这只是出于单纯的责任心,又像是在提醒对方在这次体育祭后学生会会长便落到了他的口袋,南云雅挑衅似地这么笑着,反倒是让堀北学有点皱眉了。
“虽然我们两个人的理念和方针都不一样,但我原本很信任你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呢。”
即便是面对说出这样真心话的堀北学,南云也丝毫没有露出惭愧的表情。
赌徒最自信最坚定最战无不胜的时候只有押下筹码的那一瞬间,在之后哪怕理论上概率上的胜算再大,也总是会陷入到后知后觉般的悔意和惊惧中,南云雅同样如此。
或许他一开始真的想和堀北学堂堂正正地公平一战,但当那些庞大的个人点数被他押进了二年级得分王、年级混合一千六百米接力跑和全年级总得分王这些项目后,对可能失败的恐惧很快便吞噬了南云雅。
越想赢,其实就越怕输。
而如果他这次输掉的话,失去的不仅是积攒下来的声望,还有他真正安身立命、能够去统领着整个二年级的数千万个人点数了。
虽然南云雅同样清楚他这样做会落下口实,甚至就连即将继任的这个学生会会长也会被人说三道四,但被代理理事长月城常成在生理心理双重层面上用大人的方式教育了一顿的南云其实也不在乎了。
既然日暮途远,索性倒行逆施。
所以,他这样冷笑着回应堀北学:
“所谓的信任就像是经验值一样的东西,会一直累积下去,逐渐加深。我认为究极形式就是家人了呢,晚上在路上突然遇到陌生人,明明都会很警戒,但倘若对象是家人的话,就会完全大意下来吧。”
“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在这近两年里和堀北学长你的信赖积攒到了那种程度,但应该也获得了一定的量值才对。因为就算价值观不同,我向来也都是言出必行。在这次体育祭之前,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再明显不过的偷袭行为。”
说到这里,南云雅也是笑了起来:
“我知道学长的心里一定也对我抱有怀疑,但以你的性格和行事风格,绝对、绝对没办法做出先背叛我的行为。”
面对这样的南云雅,堀北学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才不无遗憾地摇摇头说道:
“你只为了一次的胜利,就损失了过去在我这里所积攒的一切信赖,elapsam semel occasionem non ipse potest iuppiter reprehendere【意为:失去的机会,即使是朱庇特(古罗马神话中的最高神)也找不回】,这可是莫大的失误,南云。”
“信赖这种东西就是要自己舍弃的喔,我也是为了让替学弟妹着想的学长了解这一件事才这样做的。”
在学生会会长即将交接的这个关头,南云雅单方面地拆除了信任或尊敬这种隔阂,向堀北学投来了更加粗暴的战帖。
“我充分了解到你的做法了。”
“那就太好了,因为这只不过是前哨战呢。”
南云雅虽然面上依旧在冷笑,语气也没有丝毫迟疑,但事实上他的内心同样充满了被欺骗和利用的愤怒的余韵。
因为话说回来,就算真的决定了要在这次体育祭上捍卫自己的胜利而对堀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