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为踏板,海倭国鲸吞蚕食了海外诸岛。等到冉旸被流放,海倭国已经占据了上下南郡多年,而宇文宆终于在第三次南进中打退了海倭人的黑风舰队,艰难地收复了仙匀郡。
如今他又一次站在了历史的拐点上。今夜之后,朝中最大的联合派系即将分崩离析,风光无限的北郡郡守萧卓和他的长子会惨死旧京,一个混乱但又充满机会的时代即将到来。
他,冉旸,必须抓住。
“对了。”
冉旸转过头,满是血丝的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今晚你不要跟去兴福楼,想个办法进到冉昱的宿房,把他平日里绘制的那些图纸都取来给我,一张都不要落下!”
是了,冉昱jīng于机关之术,上一世便是靠着这些图纸建造工事,抵御海寇入侵。
如今要提早两年送他去见阎王,那些图纸也不能làng费,将来都可作为他晋身的筹码。
正说着,门外忽然来报,说冉昱到了。
冉旸马上躺入chuáng榻,作出一副病弱不堪的模样,机灵的心腹还在他脸上抹了些gān粉,越发显得他面色蜡huáng。
等冉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再虚弱不过的堂兄。
他好像病的很重,连话都说不完整,只能躺在chuáng上哼哼。
“五哥……怎么这样严重?!”
冉昱是真有点被吓到了。他以为二堂兄只是醉酒,多休息两日就能康复。谁知今天看人这模样,竟然好像要病入膏肓,眼看就活不成了。
这可怎么办?!
阿昱开始挠头。
家里让他送堂哥回青州,他原本想着等堂哥醒酒之后便安排亲随陪同。如果堂哥病的这样严重,那他肯定要先带人求医问诊,然后再做打算。
“这样重还许你们离开病院?我去问医务长……”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一旁的何二连忙拦住。
“七郎留步,留步啊!”
何二急得汗都要吓出来了。
哪能让冉昱真去找医务长,明明他们家郎君就没病,这一去还不直接露馅?!
“也不是很重……啊不,不是不重,但也没有很重,病是有病却不是什么特别的病,就是身体虚,需要静养……”
何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他堵在门口,七郎也出不去,能糊弄就糊弄。
“就只是静养么?”
冉昱疑惑地看他。
“可是我看五哥的脸都黑了,实在不是个颜色,难道不需要再医治医治?”
“治了治了,医堂都给治了。”
何二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包药丸,在冉昱眼前晃了晃。
“七郎你看,还给我们开了方。”
“噢。”
冉昱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自己搬了个板凳在chuáng头坐下。
“既然需要静养,那我这就去信回家,告诉爹爹晚几日回去,这两天我便亲自照顾五哥罢。”
chuáng上的冉旸听得心中一沉。
冉昱这家伙鬼机灵得很,他要是见天蹲在这儿,那自己过不了今晚就得露馅。更别说七日后的海寇夜袭,他要是不能及时赶回青州城,岂不是要错失独占家业的机会?!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呆在这儿!
想到这里,他假装悠悠转醒,虚弱地朝着冉昱摆了摆手。
何二知他意思,连忙劝说冉昱离开,说他家少爷必须休息了,不能有旁人打扰。
“那好吧。”
冉昱又看了chuáng上的堂兄一眼,转身离开,临到门口的时候才压低了声音对何二说道。
“我晚些时候再过来,你记得给五哥吃药。”
“原本我晚上要去找阿成,可五哥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我这就去回绝了他,等下与你一同守夜罢。”
“嘎啊——”
何二发出一声jī叫。
不……不对啊!主家是安排了人今晚在兴福楼动手杀七郎的,要是七郎不去兴福楼,那人还怎么gān掉?
莫说在宿房更好下手,宿房这地方人来人往的,又都是同僚的生员,如何能背得人?!更别说墨宗大学院管理严格,隔壁又是雍西军校,像他们这样的小厮进来都要个个审查,地痞流氓根本混不进来啊!
何二急得满头汗,不得已放大了音量说给主家听。
“啊……啊其实我们郎君也没那么严重,睡一下就能恢复不少jīng神,等下便能下chuáng进食了!”
他这话音刚落,屋内忽然便有了动静。
冉昱听到堂兄低低的声音传来,说自己感觉比之前好受了许多,还让冉昱不要担心,大可放心去玩。
“唔,堂兄果然jīng神了许多。”
冉昱点了点头,驻足在门口,与何二再三确认。
“真不用我守夜么?不然晚上我再找医堂的郎中过来看看?”
“那个药是治什么的,药名告诉我,我再去帮五哥抓两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