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姐,妈妈找您。”小丫环上前几步。
芍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红唇撇了撇:“又是什么事情?”
“有位客人找您喝酒。”
芍药摆了摆手,头也不会:“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可……可这客人是前些天的那位,妈妈得罪不起。”
就是前几日人傻钱多的那位?
芍药细眉轻挑,伸出细嫩的左手,瞧着上头戴着的崭新红宝石戒指,心情好了几分。
“带路吧。”
一路穿过二楼长长的过道,两人迎面就遇上了一位少年。
这人身量瘦弱,看着总有几分病态,走近了便能瞧见少年皮肤白皙如雪,狭长的丹凤眼眼瞳乌黑,如洁白宣纸上的浓墨重彩,为整张脸添了灵气。
“呦,这不是咱们的头牌清倌嘛?”
芍药勾起嘴角,率先搭了话。
“芍药姐。”茗兰被拦住了去路,只能回答道。
“要我说呀,还是你们坤泽好,等到了成年才能开始正式接客。不像咱们姑娘,想当初我十来岁就做了红倌。”芍药的语调yīn阳怪气的,一手抚上了额头,假装苦恼的样子。
“你明年就十八了吧?”芍药笑着靠近他,凑到他耳边说着,鼻端刚好嗅到微弱的茶香。
“不过呀,按照如今薛老板对你的喜爱,说不准真的会把你赎回家去呢。”芍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毕竟那些个乾离闻着你的信香就走不道。”
茗兰微微皱起眉头,在她靠近自己脖颈时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听着她的冷嘲热讽硬是不出声。
芍药觉得自个儿自说自话也没啥意思,撇了撇嘴,便决定放他离开。
瞧着少年的背景走远,她便问了身旁的小丫头一句:“他这是去接待哪位客人?”
“是邓家当铺的邓少爷。”小丫头搞不懂芍药姐的心思,老实回答道。
“找他的男人真是一个个都了不得。”
芍药轻声感叹了句,又忍不住转头瞧了眼少年。
确实有不少男人喜欢这瘦弱模样……
芍药笑了笑,轻轻摇头,跟着丫环进了一间客房。
推开门,就见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前,看着背影腰宽体胖的。
“宏爷。”
芍药一进门,便娇笑着先叫了人。
男人回头,便瞧见一袭大红旗袍的芍药,步态婀娜地朝他走去。
芍药惯会察言观色,眼瞧着客人表情不对,也知趣地止住了脸上的笑容。
她温声细语道:“呀,宏爷今儿个是怎么了?是芍药哪儿惹到您了嘛?”
说着她便倒了一小盏酒,递到汪宏硕面前。
汪宏硕抚上眼前染了大红蔻丹的娇手,直接将酒送入口中,脸上的郁气少了许多。
“爷怎么会生芍药的气呢?”
汪宏硕一把搂住芍药的肩头,顺势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芍药乖顺地依偎在他胸前,轻声问道:“是什么难事让宏爷这么发愁呀?”
汪宏硕一想到自家起火的祠堂和店铺,再想到被查出同别人偷情的姨太太,脸色立马黑了几分,闷声道:“这几日犯了小人罢了。”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芍药见客人神色有变,便也不问,又为汪宏硕倒上一杯酒:“芍药只希望宏爷在我这儿能高兴些。”
汪宏硕接过她酒,瞧着怀里明艳妩媚的芍药一副温柔可人的小女人姿态,心里十分舒坦。
他的母亲是个qiáng硬的女人,过去管着他衣食住行,如今又管着他后宅的一gān女眷,娶个正妻又是一副端庄的无趣模样,先后纳了几房妾,抬回家后在他母亲的管理下,都变得一本正经,没了那味。唯一特别些的九姨太竟然和别的男人通jian。
汪宏硕如今彻底没了兴致回家面对一尊尊没个笑脸的大佛,倒不如来这净是软玉温香的安南阁寻个快活。
别看芍药是个身材高挑的北方女子,长相做派又有几分冷艳qiáng势,说起话来也不似南方女子吴侬软语来得动听,可汪宏硕就喜欢她对着外人qiáng势,见着自个儿温柔似水的娇羞妩媚模样。这大大地满足了他的大男人心态。
连着几日来了安南阁,专点芍药坐陪,若不是芍药的身价过高,又怕家中的老母怪罪,他早就想为芍药赎身了。
如今得不到人,他却愈发眼热了,今天为她包个场子,明天为她买上几套名贵首饰,日子竟过得比从前乐呵。
两人饮完了酒,汪宏硕今日也不能在安南阁睡下,便要早早地回家。临走前,他不仅给了芍药一叠银票,还招来了jì院妈妈,又准备将芍药包上一个月。
芍药如同一位送丈夫出门的小妻子,将汪宏硕送出门外,眼里满是依依不舍的留恋,看得汪宏硕一阵心疼,忙对她说过几日就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