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文彬自以为笑得和蔼可亲,看着茗兰眼中却像一个风流子弟。
“我是来喊你吃饭的。”
茗兰面无表情地答道,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沈文彬以为自己又把人吓走了,连忙脱下了身上的实验外套,快几步跟在茗兰身后,道:“真是麻烦你了。”
茗兰闻声不语,只摇头回应。
芍药嘴上虽嫌弃茗兰多管闲事,但还是在楼下等着他一块去吃饭。她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姓沈的小子紧跟在茗兰身后,好像想要同他说什么。
“你要做什么?”
芍药美目怒睁,一个箭步挡在茗兰前面,将两人都惊得一愣。
“你这个登徒子,你要对茗兰做什么?”
“我、我没有……”
沈大少一时百口莫辩,他只是想问问茗兰为什么会讨厌他。
他虽算不得万人迷,但也不是什么万人嫌,为何一个刚认识的坤泽会如此讨厌他?
“芍药姐,他的确没做什么。”
茗兰出声想要替沈文彬解释,但芍药明显不相信,拉着茗兰就快步离开了。
沈文彬也不明白这两人为何将自己视如蛇蝎,gān脆一心投入医药研究中,加快研究进度。
“茗兰,今天沈大夫怎么还没下来吃饭?都这个点了。”矿场医院食堂打饭的李婶正准备收拾东西,见沈文彬还没下来吃饭,便问茗兰。
茗兰想起何小大夫今日同他提到医药实验有了新突破,便答道:“沈大夫现在可能还在实验室里忙活。要不,李婶你将沈大夫的那顿饭重新热一热,我给他送过去。”
当实验室的门再次被敲响,茗兰提着李婶准备好的饭盒站在门外,让沈大少有些惊讶:“你、你怎么来了?”
沈文彬还以为茗兰会一直躲着他。
“何小大夫要我照顾你,你要是饿坏了身体,可就会影响研究进度了。”
茗兰说着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他:“食堂里只剩些剩菜了,我让李婶帮忙热了热。沈大夫要是不嫌弃就吃吧。”
沈文彬自然不会嫌弃,笑道:“真是谢谢你。我还以为你们都很讨厌我。”
讨厌也说不上,茗兰一开始以为沈文彬同他在安南阁里见过的那些富家公子一般,风流轻佻,让他避之不及。
可几日的相处下来,这位沈大夫除了嘴上有几分不着调,可行为举止上都有礼仪分寸,做起事来也认真专注。
这样的人,看起来并不是芍药以为的坏人。
于是次日,何小大夫就发现原本避之不及的两人竟然也说起了话来。
——
比消炎类药物更快问世的,是何老爷为何温言建造的医院。
不同于薛家专门为自家矿工免费治疗的矿场医院,何家的医院建于金宁城内,医疗对象也是所有老百姓。
何家西医医院开业当天,商会众老板闻听消息纷纷送来庆祝开业的花篮。
何大少爷站在自家医院门口,面对着各位纷至沓来的叔叔伯伯们,实在是应对无暇,gān脆将何老爷与薛老板一同请来医院。
瞧着一群商人老爷们在自家医院前谈天说地,何温言一时分不清这里是医院还是商会酒楼。
好在开业的花篮和鞭pào的确吸引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众人指着何家西医医院的招牌和何温言身上的白大褂议论纷纷。
“西医医院?这应该是金宁城第一家西医医院了。不过何家不是世代中医吗?”
“西医真的靠谱吗?瞧着这小大夫年纪轻轻,不会治死人吧?”
“那西医身上为什么要穿一身白?也太不吉利了些。”有老人见了摇摇头,嫌弃太晦气。
金宁人对与这第一家西医医院的态度不尽相同,但还是以不信任为主。
因此开业后的几天,何温言的西医医院仍旧门可罗雀。
见完全没有病人来看病,何小大夫也不慌张,他让人在医院门口定了块牌子,上面写着:自今日起,医院免费义诊五日,不收取患者任何医药费用。
第二日一大早,医院门外就挤着十来个人,有的孤身一人,有的则拖家带口。众人身上穿着的都是打着补丁、有些褪色的土布衣裳,有几个汉子光着膀子,甚至连件坎肩都没有。
穷人家的一件衣服总是穿个好几年,哪里破了就在哪里缝上几针,又接着穿几年。
何小大夫早晨来医院上班时,便见到眼前这一幕:这些人虽然穿得破烂,但老实地在医院前安静排着长队。
“你们是……”
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少年走来,打开了医院紧闭的大门,排队静候的众人一时间有些躁动。
“大、大夫,这家医院真的给人免费看病吗?”一个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的中年汉子最先出声,指着门口的牌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