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知道眼前男人不好惹,瞬间闭上了嘴,只敢懦懦道:“我选择坐牢,我选择坐牢……”
薛老板不再看她,挥手让人把她带走。
“你吓唬她做什么?你真敢动手杀人不成?”何大少爷见薛老板一秒化身薛阎罗,调侃道。
却见薛霖冲他挑了挑一侧的眉毛,得意道:“这种人我见多了,听不懂人话的,就要吓唬吓唬才老实。”
何温言被他逗笑了,拉着他往后院走:“前边都是病人,你呆在院子里,等到傍晚便和我一同去舅舅家见见外祖父。”
“那我让人将你爹送来的东西,都先搬去后院吧。”
两人正说着话,茗兰就跑了进来,对何温言说:“何小大夫,前面有人找您。”
何大少爷略微诧异,他不常来簌州,在这儿也没多少熟人。
等走到医院前头时,何温言才发现这人他并不认识。
“您是?”
男人年过四十,穿着一身得体的马褂,看着衣服布料便知不是普通人家。
见到年纪轻轻的何温言,他先是一愣,随后抱拳拱手道:“您就是何大夫吧?还真是年轻有为,医术jīng湛呀!”
一通客套话过后,这位中年男子才说明了来意:“在下是罗家的管家,特地来请何大夫去罗家替罗老爷治病。”
何温言皱起了眉头,解释道:“罗管家可能不知,咱们这儿不上门诊治的。况且今日医疗名额也已经满了。”
罗家管家一听这话有些不悦,可想到自家老爷的病情还是耐着性子劝说道:“规矩是规矩,可规矩的背后还有人情不是?”
就在何大少爷开始反思自己的规定是否太不近人情时,罗管家又说:“昨儿个便给傅夫人送去了一百大洋,若是何大夫嫌这钱少,还可以再加些。”
何温言闻言也是一怔,随即表情严厉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管家也有些傻眼了,他们傅家总不能收了钱不认账吧!
“何大夫,傅夫人收钱时可是给我们打了包票,说你一定能将我们家老爷治好的。”
罗管家眉头一拧,撂下狠话:“既然收我们罗家的钱,总要办事吧!”
“这钱既然是傅夫人收的,那你们去找她给你治去。”
何温言冷着一张脸,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
他何家大少爷还从没看过谁的眼色做事呢。
罗管家也听出何温言话中的端倪,立即明白这大夫和傅夫人并不是一条心。
jiāo到傅夫人那处的钱,在何家医院这儿压根行不通!
想清楚了这些,罗管家便气冲冲地回府禀告自家老爷。
一肚子火气的可不仅仅只有罗管家,何大少爷也同样怒气冲天。
今儿个刚将一位买卖医疗名额的闹事大娘押去见官,傅夫人就自己撞枪口上了。
何温言甚至等不到医院下班就赶回了傅家。
“言儿,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
傅老爷见何温言急匆匆地赶回家也甚是诧异,如今傅老太爷的疫病已然康复,身旁不需要大夫随时随地地看护着了。
“舅舅,我来找李氏。”
何温言gān脆直呼其名,也不喊那女人一声舅妈了。
何温言冰冷的语气和怒不可遏的神情让傅老爷一惊,他奇怪地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她收了别人的银子,要将我们医院的名额卖给罗家。”
面对自家舅舅,何大少爷的愤怒中又多了几分委屈。
“岂有此理!”
傅老爷大掌拍在了实木桌上,腾地站起身,对身旁站着的傅管家吩咐道:“去给我把李氏叫来!”
傅管家闻言连忙点头哈腰,跑去找傅夫人。
此时,李氏正在房中数着成箱的大洋,乐得开花。
“瞧瞧,还是这样来钱快,才一个早上就挣到了一百大洋!”
李氏的手在箱子中拨弄,大洋与大洋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改明儿我再介绍几位病人,就能大赚一笔了。”
李氏的表情充满了贪婪和喜悦,满心满眼都是大洋,恰巧被来找她的傅管家撞见了。
“夫人。”傅管家站在门口,轻声唤道。
瞧见有人进来了,李氏示意丫环赶紧将桌上的大洋箱子盖上。
“什么事?”
李氏收起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假装镇定地理了理膝上的衣摆。
“回夫人,老爷请您去趟正厅。”
一听这话,李氏双眼微眯,有些困惑。
平日里傅老爷都懒得搭理她,今儿个怎么会想到找她?
难道是她那喜欢吸血扒皮的娘家人又找上门了?
李氏心底琢磨不定,又多问了一句:“除了老爷,正厅里还有什么人?”
“表少爷也在。”傅管家抬眸看了眼眼前的李氏,老实jiāo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