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白衍一直都没有离开,静静的在书房内,等候白裕的归来。
书房内。
一开始白衍询问侍女,书房内那些是兵书,随后在侍女的伺候下,慢慢跪坐在窗前,看着兵书。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
今日一直骑马赶路的白衍,还是不免有些困意。
看着点亮的烛灯,白衍转过头,看向窗外远处的月色。
在读过魏老传授给他的‘太公六韬’后,这些普通的兵书,看起来不仅通俗易懂,甚至还有一些地方不够细致,其中有致命缺点。
故而白衍看了许久后,加之困意,也不怎么想看下去。
“还没回来!”
十一月的深夜,轻风拂过,白衍还是感觉到一丝凉意。
放下手中的竹简,白衍想着今日与嬴政的对话,想了很多,其中就想起提过外祖母的事情。
上次见到小舅父,根本没有太多时间,与小舅父叙旧。
甚至连夜就要把小舅父送回小舍。
那时候白衍也没有问小舅父,在楚国,那鲁伯之女,是否尚在人世,如今又是如何。
思索间。
白衍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几息后,伴随书房门打开。
白裕便从书房外走进来。
“你小子回来也不命人提前说一声!”
白裕进书房后,看到窗前跪坐在木桌上,正在起身的白衍,轻声责备道。
然而当看到起身后望向自己,缓缓辑礼的白衍。
白裕心中再多的责备,也说不出口。
“白衍见过叔父!”
白衍拱手打礼道。
白裕没好气的看着一身秦国官服,给人感觉文质彬彬的白衍,望着白衍脸上的疲倦,忍不住叹息一声。
曾经领兵在外的白裕,哪里不清楚白衍一路奔波之苦。
“坐吧!听奴仆说,是你小子不让奴仆去长兄的府邸禀报一声的?”
白裕说话间,来到木桌另一边跪坐下来。
看着年纪轻轻,头戴爵弁的白衍,白裕不等白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道。
“方才知晓你在府邸,我已经命人去叫两位兄长过来!”
白裕说道这里,带着丝许笑意。
曾经若是白氏需要依靠白衍,对白衍有亏欠之情,那么眼下,在雁门一事后,白衍可就亏欠他们白氏。
要知道雁门一事背后,白衍得罪那么多士族权贵,那些权贵盘根交错,涉及甚广,就连秦国之中,都牵扯众多。
白氏这段时日,可被白衍给弄得焦头烂额。
在世人眼中。
白衍可是白氏子弟,任何行为,世人都会牵连到白氏!
“叔父,这!”
白衍听到白裕的话,一脸错愕,随后脸色一垮,哭笑不得。
感情方才是白在这里等那么久,早知道若是如此,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去见白伯、白岩。
“若是困了,便在这里休息!”
白裕没有理会白衍,看着侍女给自己倒暖茶。
此刻白裕还不知道白衍方才王宫,单独与嬴政在书房内,交谈两个多时辰。
在白裕眼里。
白衍显然是方才去王宫后,简单的复命一番,便来到这里。
深夜之中。
白伯与白岩的马车,缓缓停在白裕的府邸门前,当二人走下马车之后,便看到门口站在附近守卫的铁骑将士。
望着那些穿甲佩剑的将士,白伯与白岩互相对视一眼,随后朝着府邸内走去。
身为白氏之人。
与白衍不同,时不时路过来白裕府邸的二人,府邸下人自然都认识。
很快。
在仆人的带领下,白伯与白岩便来到书房。
方才进入书房,就看到年纪轻轻,一身官服的白衍,跪在木桌前,吃着菜羮。
白衍这时候也见到白伯与白岩,连忙放下手中的饭菜,随后起身。
“白衍,见过二位伯父!”
白衍抬起手,对着白伯与白岩辑礼道。
大半年不见,一身儒士大半的白伯与一脸发福、满是富贵相的白岩,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其实在府邸门前之时,听到仆人说白裕在白岩的府邸,白衍是真的一点不想去,
一路劳顿,没有休息,白衍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见白伯与白岩。
奈何白裕最终还是把二人请了过来。
书房内。
白伯与白岩见到白衍辑礼,也纷纷拱手回礼,礼数十分客气。
毕竟二人都清楚,在外人眼中,白衍是他们白氏族人,但实际上,白衍并不是他们白氏之人,此前白衍需要他们白氏,而后面他们白氏需要白衍。
在这复杂的关系中,他们白氏对于白衍,早已经没有再抗拒,就是族中少年,无论男女,对于这个空有其名,未有其实的白衍,心中也是十分渴望能让白衍真正成为白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