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含的东西到底是神识,才会显得格外惊悸。
他看着玉荷花蜷缩的皱皱巴巴的花瓣叶子,犹犹豫豫的再次把神识送过去。
虽然只是一小股,而且神经警惕到一旦发生异变就能立马缩回去,但是那朵荷花明显兴奋起来。
它这回也没再用「嘴」去含,而是整个……花——微带碧色的一点意识,把自己在他的神识上面摊成了一张饼。
然后烤火一样这面烤完了还给自己翻了个面。
游无止:“……”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神识分出一缕细丝,往这张「饼」身上一戳。
然后迅速退后,做好了防御撤离的准备。
然后就看见这绿色水泡一样的意识似乎是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不禁没害怕,反而很享受的打了几个滚。
游无止:“……”
他前所未有的思念起系统来。
——
绿色水泡很快开发出了全新玩法。
游无止麻木的用神识搭建出各种各样的幼儿游戏——譬如海洋球,滑滑梯,秋千架,堆泥人之类的东西,然后麻木的看这水泡在里头玩了个慡。
也不是没想过把神识撤出来不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只是每每起了这样的想法,心中就不由自主的有一种陌生的心悸。
反正现在肉身并未惊醒,说明并没有什么危险靠近,他便也暂时纵容了这水球胡闹。
这绿绿的东西虽然只是水球一般模样,看得久了却也有几分眉清目秀,诡异的,游无止竟然升起了几分怜爱之意。
这水球终于玩够了、玩累了,最后给了游无止神识一个柔软的蹭蹭,然后重新回到了玉荷花里。
游无止:“……”
这是什么玩腻了就跑的渣男行径?
他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但玉荷花安安静静的回到了原本的状态,他又伸出神识试着触碰了两下,依旧无事发生。
除了这玉荷花好像比先前看起来些微娇艳欲滴了些之外,虽然很可能连这点娇艳欲滴都是错觉,但是这、这就结束了?
无止仙君忙着在识海内研究玉荷花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识正悄无声息的在晔郡铺开一张细密的大网。
——
雷云酝酿起来之时,穆红莲正看着游无止。
九道劫雷——虽是立道劫雷,但同样威力十足。
没什么人会在这等时候放出自己的神识——除非他不怕雷劈。
但是,这等神识为何熟悉若此?
她足下轻点,人便已来到游无止跟前。
她先前心系莫名找死的游无止,对旁人还没太注意,这一近前才发现,他身前正站着一个红衣的男人,他将这附近放下了一个防御的阵盘,然后提着剑眼神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游无止,像是最忠实的护卫者。
穆红莲眼神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想到什么,恍然大悟:“你竟然从仙魔战域出关了。”
这少年郎从游无止身上收回眼神,微微笑了一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许久不见师叔祖,出关后尚未来得及拜会,是初景的不是。”
穆红莲摆摆手,并不在意。
修者闭关本身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出关后不晓沧海桑田也是常有的事。
“你师尊看起来是在入定——他怎么非在这种时候入定?也不怕给劫雷劈死。”
红衣少年听不得旁人这么说他,但也没顶撞,只是声音温和道:“师尊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深意,我身为晚辈也不甚清楚,但入定一事,本来也不是人力能轻易控制的,想来师尊也猝不及防。不过还好眼下师叔祖也在,想来就算猝不及防,有您加持,也能万无一失。”
穆红莲:“……”
她和这小子多年未见,再见面又是眼下这种场合,本来其实是不太适合探究他身上的变化的。
但眼下她不由得深深地怀疑,仙魔战域除了锻炼了他的实力之外,是不是还给人换了个芯子。
四年前他明明还是个一身焦躁、自以为长大但其实稚气未脱的小毛孩子,怎么眼下再见面就能不动声色的欠扁成这个样子呢?
但眼下的确是个不适合过多探究的时机,因为就在这一刻,酝酿多时的劫雷劈了下来。
穆红莲眼神不由自主一变——郑方圆能立心证道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实力实在没有多qiáng,更何况平常人渡劫雷的时候,都会寻摸一个安全的地方,布好防御阵法,带满防御法器。
还得寻来可信的道友护法,来做个保障。
就这样往往也是九死一生,渡劫艰难。
可眼下他虽有大机缘,却没有足够的保障,岂不是要被劈个魂飞魄散?
正头疼,异变陡生。
游无止qiáng横的神识忽然冲天而起,在天幕之上形成一个神识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