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抓住机会, 瞬间飞了进去。
这屋子yīn气极重,纵然四周有许多鲛珠照明,四处还燃烧着无尽火,然而那种yīn冷之气却深入骨髓,让人怀疑是不是整个冥界的yīn气都聚集在这里了。
四处无人把手,却处处是咒,步步有阵,这座屋子本身便像是单独开辟出来的界外界,加上这么多符咒阵法,简直让人头晕脑胀。
不过好在身边有泰山府君坐镇,游无止的神魂有qiáng大的无法和旁人比拟,飞了一番心思,终于还是走了出来。
然而从阵法中走出来的那一瞬间,江熠便不禁齿冷。
——
不知道什么作用的阵法内藏着一口井——形状像井的东西。
这东西深不过半米,然而是整间屋子yīn气最重的地方。
只见井外四周围绕着无数曾经在枫女娘娘庙前见过的光卵,这些白色的光卵随着阵法的运转,一个接一个的破裂,里面的东西尽数灌养给井内的一个五色卵。
这个五色卵的形状和质地已经和五彩石十分相像了,只是不同于真正的五彩石那样让人亲近和欣喜,这东西触手生凉,简直yīn冷到骨子里。
周边一个接一个美人蛊,赴死一般的飞蛾扑火,然后被阵法吸的一gān二净,那井的周围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虫尸,有些虫尸已经粉末化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
但最让人无法理解的,则是虚空中的两团魂火。
其中一团江熠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属于游无止,但是另一团,那魂火微弱的像是随时会熄灭一般,应当只是什么人的残魂罢了。
难道鬼王想用这种东西将师尊复活?那为什么要先将他杀死?
那剩下来的一点残魂又是怎么回事?
但是那阵法看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江熠也没过多探究,他飞身上前,想要将游无止的神魂夺回来。
那阵法忽然yīn光大亮,无数散碎成屑的生魂飘落着往那块假的五彩石上飞去,竟然开始加速吸收起神魂来!
“泰山府君!快出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江熠又慌又急,再不阻止这阵法运行,只怕师尊当真也要成为这阵法的养料了!
小人钻出来,倒抽一口冷气,惊道:“快快快!快把老夫挪开!要要要!要被吸走了!”
这话不似作假,只见他帽子上的丝绦,垂下去的头发以及保养顺滑的胡子都在往井所在的方向飘,他整个人纤细的手掌艰难地巴着江熠的衣服,翻着白眼眼看便要魂归西天了。
江熠伸出手把他一拦,抓住他问:“现在呢?能看清了吗?”
此人格外不懂得尊老爱幼,倒了大霉的泰山府君只能一边把着自己的帽子,一边往那看。
这一看他忍不住皱起眉:“不得了——这玩意好像能吸魂。”
江熠忍着满头的青筋咬牙切齿道:“不必你说这些,那些魂体都被吸飞了我看不见吗?我要知道这阵是什么,或者你告诉我该怎么破开它!”
昔年江熠仗着自己一身太阳火,又是金乌殿下,很不耐烦学阵,后来做了一念峰的首席弟子,纵然认真学了,可他对阵也的确没有任何的天赋,然而此刻真恨不得时光倒流打死那个不认真听讲的自己。
他这一眼扫过去,只见那些碎了的魂屑竟然都是属于不同的人身上的,简直惊起一身jī皮疙瘩——这么多的魂魄被私刑囚于此地,纵然受尽折磨,下场却只有做了假五彩石的养料,终生不得再入轮回。
怪不得凡间界活人越来越少,轮回越来越崩坏呢。
这个鬼王——
泰山府君不敢大意,他活着的时候是一位出名的剑仙,剑使得不错,但是运气不大好,总是会落进许多阵法陷阱里。
他本人散修出身,没有名门大派的底蕴,没有地方去学正统的阵道,便自己研究除了一些野路子。
他破阵的方法与众不同——传统的破阵方式是破阵眼,但他则是破坏掉阵器。
阵器一破,阵法自然会出现破绽。
他大喝一声“剑来!”手中便出现了一个比绣花钢针还要小些的袖珍剑,这剑看起来比凡间夫妻削给自家孩子的木头剑都不如,然而他手一翻,一招「山岳将倾」,只见四周魂魄碎屑都被一招震开,在那口井边生生震出个真空地带。
他一声大喝,便毁掉一个阵器,与此同时江熠趁机聚拢神力,做了一个抓的手势,试图将游无止的神魂抓出来。
但显然只破坏掉一个还不够,泰山府君便毁掉了第二个阵器。
与此同时,只听见外面忽然雷鸣电闪,这四周dòng府扑簌簌的往下落灰掉石块,一声极怒的声音响起:“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