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
李文朝开车,直奔南城洪文所开的文武茶楼。
文武茶楼,这兄弟俩倒是会取名。
赵丽丽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不是担心易飞被打,而是担心洪文会被易飞打残。
真打严重了,也是麻烦。
她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易飞。
要说心软,他是真心软,两个家伙往那一跪,他立即就同意了帮他们还钱。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其实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要说心狠,他也真心狠。
出手就是断胳膊断腿。
要说,他的心智早该成熟,早过了冲动的年纪,看看小哥,无论啥事都稳坐钓鱼台,背后怎么做,那是背后的事。
赵丽丽看着易飞的车远去。
马上跑屋里给汪博打电话。
电话一通。
她就迫不及待地说:“汪博,易飞和李文朝去找南城的洪文了,毛晓秋的弟弟欠了他一万多块钱,两人也没带钱就找过去了,你带人去一趟,别让易飞有什么意外。”
汪博说道:“丽丽,你放心吧,洪文没有那么傻,敢动小易总,我马上去一趟。”
洪文洪武两兄弟虽然坏事做绝,可眼力架还是有的。
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
上次汪博警告过他一次,不准黄真诚去赌钱。
他果然就没再让黄真诚进过一次门。
当然也因为黄真诚身上没啥油水了,黄真诚有一点好,无论怎么引诱,就是不借钱。
那倒不如给汪博个顺水人情。
赵丽丽说道:“我不是怕洪文动易飞,我怕易飞打残他。”
动易飞,他兄弟俩就死在牢里吧。
汪博挂了电话,也没顾得上叫人,开车直奔南城文武茶楼。
他就怕兄弟俩不认识小易总。
小易总自然也不会把他们当回事,很容易引起冲突。
小易总和这种人动手,有辱身份。
李文朝把车停在文武茶楼外。
两人下了车就呆住了。
茶楼正门口,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和汪博说话,态度很是殷勤
他们身后,还站着十来名看着像是茶楼服务员的人。
全是女服务员,看来也不是准备打架。
李文朝说道:“那人就是洪文,汪博怎么在这?”
“这还用说,丽丽给他打电话了呗。”
易飞说道:“他从秋城建筑公司赶来,比我们近不少,所以他先到了。”
丽丽可能不放心自己。
他们走后,给汪博打了电话。
易飞本来还想找茬收拾洪文一顿,这种人渣就是打死也不冤枉他。
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这洪文看样子压根就没准备给他机会。
易飞也没想着举报洪文。
社会发展到这一步,牛鬼蛇神都从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今天弄倒个洪文。
明天就会出来一个李文、张文。
严打都收拾不干净。
三十年后,再想看到收保护费的就难了。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但如果他不识想,少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洪文看到易飞和李文朝从车上下来,小跑着迎上前,“小易总和李总大驾光临,真让小店蓬荜生辉,小易总,我是洪文,走,我们楼上坐。”
易飞看了眼洪文。
不高不低,中等个,短发,穿着一身中山装,戴一副金边眼镜。
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大学教授。
看不出这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开赌场,放高利贷的都该死。
也不知道这家伙的后台是谁,开了几年地下赌场,居然安然无事。
临东的大流氓也就奇怪了,钱龙和洪文,两人看着都是斯斯文文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洪文摆出这阵仗,易飞还真没办法直接翻脸。
他只好淡淡地说:“我是易飞,小易总不敢当,洪老板叫我名字即可。”
洪文热情与易飞握手,“小易总如果不敢当,这世界上谁还敢称老总?”
他这倒也不是完全是吹捧。
半年时间,能把公司整成这样,别说临东,整个华夏也找不出第二个吧。
南城的人都知道他洪文有钱,又是开赌场,又是放高利贷,又是收保护费,可是真正收入连人家一个分公司都不如。
很多人说易飞运气好。
洪文却坚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赵丽丽被绑架时,几百人围观,怎么就没有人冲上去。
洪文和李文朝握了手,才弯腰做个请的姿势,“小易总,楼上请。”
易飞和李文朝只有跟着洪文上楼。
汪博自觉跟在易飞身后。
酒楼门口,十多个女服务员一齐躬身,“欢迎小易总、李总光临。”
李文朝嘀咕一声,“搞什么。”
这是搞个欢迎仪式吗?
茶楼门口。
两位穿中山装的男人,见易飞和李文朝过来,也躬身道:“欢迎小易总、李总。”
易飞觉得左边那位有点面熟。
他仔细一看,这不是乔三乔三爷吗?
当初,自己在红墙巷摆摊时,还被这位手下收保护费。
没想到,他跑到洪文这了。
易飞说道:“哟,这不是乔三爷吗?改换门庭了?”
他对这些收保护费的更没好印象,话音里就充满了讽刺。
乔三尴尬一笑,“小易总,我一直在洪爷手下做事。”
他本来就是洪文手下,当初被汪博赶出红墙巷,洪文也没怪他,就是洪文亲自到场,赵大小姐说了那条街归她了,洪文也得退避三舍。
果然,不久以后,红墙巷成了丽飞街。
洪文特意叮嘱手下,任何人不准到丽飞街找事。
自己做的事,洪文比谁都清楚。
他哪敢和易飞、赵秋城过不去。
论背景,他哪点背景在赵家眼里根本不够看。
论武力,他手下那几十号兄弟,连汪博也对付不了。
论有钱,赵秋城随便一个工程够他们折腾一年的。
啥都比不了,你不服软等着挨收拾呢。
这不,下午他在二楼刚喝口茶,汪博就闯了进来,门口的一个兄弟刚想拦就被他一巴掌糊在脸上。
洪文刚想问问咋回事,就劈头盖脸被汪博一顿骂。
骂了半天,他才明白,是丽飞集团的老板易飞的一个兄弟在他这借了钱,还不起了,找了易飞。
易飞和李文朝马上就到。
洪文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在临东纵横五六年,却连一个少年也斗不过。
据说这易飞可以徒手和成年野猪搏斗,最后还能杀死野猪,自己屁事没有,甚至连伤都没受。
就自己手下的这点人,都不够他一人打的。
再说,他手下的兄弟谁敢和他动手,他们的家人可都在临东,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洪文也觉得很冤枉,谁知道借钱的那两个小瘪三是他的兄弟啊。
那个叫贾文广,倒听说他的表哥是张现朝。
那又如何。
一个缺心眼的亡命徒罢了。
最后的结局证明,五个持抢的家伙被易飞徒手制住。
五个人,三死一伤。
洪文安扶住暴怒的汪博,亲自带人在门口迎接。
憋屈不?
憋屈。
憋屈又能如何?
实力差距太远,那些在他这借钱的在他眼中,就是一只只待宰的绵羊。
同样。
自己在易飞的眼里,也是一只绵羊,最多和其它羊相比,略微强壮点罢了。
易飞就是一头猛虎。
再强壮的羊也不堪一击。
易飞跟着洪文来到二楼茶室。
洪文亲自给泡上茶。
易飞喝了口茶,“洪老板,我有两个兄弟叫毛晓龙和贾文广的,前段时间在你这借了笔钱,这不到期了,他们两个还不起,洪老板,把他们两个的账转我名下可成?你放心,你该收多少利息就收多少,啥时候滚到一千万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我再还给你。”
一万四变成一千万。
听着是天方夜谭吧,其实这样的利滚利,真的用不了多少时间。
借了高利贷,一般人连利息都还不起。
多少人因为这个家破人亡。
洪文满脸堆笑,“小易总开玩笑了,你的兄弟手头紧,拿点钱花,谈什么借不借的。”
他说完,从兜里拿出毛晓龙和贾文广的借条,当场用打火机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