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挂了电话。
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
易飞给自己打了电话,直接去酒店恐怕不太好。
他爸爸来了,与情与理都得先上门看看。
离七点半还早。
钱龙电话里也没好意思问易飞的爸爸是干什么的。
别管干什么的。
带点烟酒去肯定错不了。
他也不在乎易飞的爸爸是干什么的,他在乎的是易飞。
哪怕他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钱龙搬了两箱国酒,想了想又拿出他一直没有舍得喝的30年前的两瓶国酒,还有几条进口烟放在后备箱里。
开上车直奔易飞家里。
他也没叫上其它人跟着,自己去易飞家里,带一群人算怎么着。
钱龙路过丽飞商店龙山店的时候,又进去买了些水果。
现在不叫商店,叫丽飞超市。
要说起来,还是易飞会赚钱。
很多人买东西,营业员拿什么是什么,不好意思叫人家换来换去。
现在好了,你可以进去随便挑。
只要不把里面的东西弄得太乱,就没人管你。
至于有没有人偷东西,钱龙不知道。
想来也没有人在丽飞商店偷东西。
穷疯了,才会在丽飞商店偷东西,这要是被抓了,本来只需关三个月的,恐怕一年也别想出来。
别的不说。
来买东西的比没改超市前可多了不少。
收钱的地方都排了不短的队里。
钱龙规规矩矩的排队付了钱。
他买了几样水果。
虽然易飞家里不缺这些,店都是他的,他能缺这些东西吗,但自己拿的性质不一样。
老人来了,拿点水果也应景。
钱龙开车到了易飞家门口。
胡同路窄,已有两辆车停在大门西边墙边。
他在停,都停到十字路口了。
钱龙只有向前开,停在东院的墙边。
易飞看在过道里看到钱龙的车过去,就迎了出去,嘴里还咕哝着,“不是让他去酒店等着,怎么跑到家里来了。”
钱龙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把烟酒水果拿下来。
易飞说道:“钱总,你这是干什么?”
烟酒也就算了。
水果上面还贴着丽飞超市的商标。
在自己店里买水果给自己送礼……
钱龙说道:“小易总,你不是说你爸爸来了,给他老人家……”
他说到这里,看到赵秋城和一个中年男人从大门口出来。
赵秋城他当然认识。
不用说那中年男人就是易飞的父亲。
这人看起来年龄和自己也差不多啊。
钱龙猛然醒悟,他忽略了易飞的年龄,他和卫东一样大,他父亲自然也大不了哪去。
听卫东说,易飞的妈妈看着就三十来岁。
他把易飞当成平辈的了,一听是他爸爸,下意识的觉得是个老人家。
赵秋城笑道:“钱总,你来就来呗,带这些东西干啥,易飞他这啥都不缺,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易飞的父亲南江省警务厅肖振光厅长。”
易飞不叫爸爸,但这个绍还是要说清楚。
省得肖振光多想。
赵秋城转向肖振光,“龙临公司的钱总,他儿子钱卫东也是易飞的同学。”
钱龙差点把手里搬的酒扔在地上。
表情和汪家强一样,就像见了鬼。
他稀奇的不是易飞的父亲是厅长。
想想易飞的妈妈就可以明白,他妈妈是苗家人,当年也是大小姐,找的男人也不会是一般男人。
钱稀奇的是,昨天还有人在他的歌舞厅说是他的女婿,被易飞狂揍一顿。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易飞昨天骂焦顾武,说他也配,还勒令他回江城把婚退了。
昨天只想着,易飞可能认识肖厅长。
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是这种关系。
钱龙毕竟是见过世面的。
他笑着说:“肖厅长,先不跟您握手了,我把酒搬进去,易飞刚才说您来了,我特意把我珍藏的两瓶好酒拿了过来,晚上您可得多喝点。”
赵丽丽拉着肖晨晨的手,和余春芳站在门口。
还是钱龙会说话。
这话说的好。
说得好像和易飞多亲近一样。
钱龙搬着酒过来,“赵老师、余老师,这位漂亮可爱的小姑娘是小易总的妹妹吧?”
焦顾武昨天说的娃娃亲估计是这位小女孩。
难怪易飞生那么大的气,这还是个孩子啊,虽然个头不低。
焦顾武在舞厅调戏梁总。
人品也就那样了。
易飞不生气才怪。
赵丽丽说道:“是啊,她叫肖晨晨,易飞的妹妹。”
余春芳也微笑向钱龙打招呼,“钱总好。”
钱龙把酒放在过道边,才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和肖振光握手,“肖厅长,我不知道您知道不,小易总可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当时的情况太危险了,小易总藏在暗处,歹徒拿我儿子相威胁,逼他出来,小易总义无返顾的走了出来,我没啥文化,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吧,我自问,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一定做得出来,我真得感谢您,有这么好的儿子。”
他这话倒也算他真心话。
钱卫东又不是赵丽丽。
犯不着因为他拼命,他又不是警务人员,也没有这个义务。
这也是他在易飞面前,装孙子的原因之一。
易飞让他心服口气。
肖振光说道:“这个事情我知道,张现朝团伙就是在江城审判的,除了那个最后击伤同伙的女子,其它都是死刑。钱总,你不应该感谢我,应该感谢易院长、冯神医。”
易飞是优秀,可几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易院长、冯神医教育的好。
还有赵家的帮助。
肖晨晨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钱叔叔好。”
丽丽姐刚才在她耳边低声说,这家伙是个坏蛋。
可她看不出来,觉得他是个校长或大学教授,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
钱龙埋怨易飞,“小易总,你刚才也不说晨晨也来了,这叔叔都叫了,我却拿不出见面礼。”
不过年不过节的,总不能给她钱吧?
红包也没准备。
这要是掏出几百块钱来,是不是有点打易飞的脸。
肖振光说道:“钱总,君子之交淡如水,易飞还是个孩子,朋友之间讲究个礼尚往来是没错的,但也不用拿这么贵重的礼品。”
他从不收礼。
钱龙拿了两箱国酒,还有五六条进口的烟。
加在一块都有一千多块钱了。
还要说给晨晨礼物。
这要是在江城,绝对不能收的。
但这是在临东。
钱龙一怔,“肖厅长,这哪算什么礼品,我儿子都是在易飞家里白吃白喝,易飞每月还给他们发钱,我这点东西算什么啊,烟酒不分家嘛。”
这礼物算贵重吗?
两箱酒,几条烟,根本拿不出手好不好。
真要给易飞送礼,只能送些特别的东西,钱就别提。
看来肖厅长应该和关副府长差不多。
肖振光没听明白,怎么他儿子在易飞家里白吃白喝,易飞还给他发钱?
他倒也不关心这个。
他只是担心有些人通过给易飞送礼,找赵家办事。
肖振光也听说过赵强直外号“活阎王”,怕易飞败坏了他的名声。
易飞也不做解释,他一直在研究那两瓶三十年前的国酒,“钱总,你这两瓶酒不错,保存得也好。”
不说值多少钱,这玩意现在有钱也好买。
钱龙说道:“我知道你喜欢酒,郑韵都快把整个临东的好酒买光了。我家里还有不少存了十年以上的酒,回头我给你拿来。”
易飞问道:“你怎么知道郑韵在买酒?”
钱龙笑道:“临东卖酒的就那么几个,我又不是不认识,他们说郑韵批了不少酒,小易总,你买那么多酒干什么?要开酒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