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不想和他们废话。
他伸出一只手说道:“把你们的奖票拿出来让我看看。”
陶若松曾给他说过。
所有的奖票,他做了一个标志,是他亲手做的,没人知道。
有没有知道就不知道了。
不是不信任陶若松,就算是他亲手做的,如果碰到有心人也是瞒不住的。
这玩意能做得多机密。
中年男人拿出一直握在手里的奖票,小心地放在易飞旁边的办公桌上。
他有点紧张。
这奖票是他刚买的,可人家要说是假的。
他也有口难辩。
易飞拿起来看了看,“于苗苗,带他去领奖,让大家伙看看,丽飞公司是讲诚信的,绝不会赖任何人的账,倒是有些人,恐怕今天得说明白。”
这个中年人的奖票没有问题。
哪怕是假的,他也分辩不出,那就是真的。
中年人长出了口气,跟着于苗苗向外走去。
两个青年也跟着向外走。
易飞说道:“我是说带那位大叔去领奖,没说你们两个,我再说一遍,把你拉奖票拿出来。”
他就差不多判断出这两位青年的奖票是假的了。
两个青年没有办法,只好掏出奖票放在办公桌上。
易飞拿出奖票看了看。
确实和陶厂长送来的奖票是一批印刷出来。
黄发青年说:“怎么样,奖票没问题吧?”
易飞把奖票甩在桌子上,“说吧,你们的奖票咋来的。”
他说着,走到窗前,把帘给拉上了。
这奖票虽然是陶厂长印的不错,但不是陶厂长送的那批。
黄发青年不服气,“我们就是在你们这买的,你凭什么说这奖票有问题?”
两人还掏出几张普通奖票,以证明是他们买的。
他们做过对比了。
确实除了刮开的奖品位置,没有任何差别。
本来就是同一批印的,能有啥差别。
易飞说道:“我们的奖票都有防伪标志,你这张上没有。”
两个青年对望一眼,要去拿桌上的奖票和手中的对比。
易飞伸手按住奖票,直视着两人。
黄发青年说道:“你不让我们看,恐怕心里的鬼吧,有什么标志,你说啊。”
本来就是同印的一批,能有啥不一样?
“想知道?”
易飞说道:“想知道很简单,有警务人员在场时,我就告诉你们,你们想清楚了,这两张奖票价值五千块钱,如果证明你们伪造奖票,恐怕得在里面呆上一年两年的了,想不想知道?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老实交待,还是等警务人员来了再说。”
他说完看了看表,“现在开始计时。”
两个青年脸色开始阴晴不定起来。
易飞看着表,“还有三十秒钟。”
黑发青年坚持不住了,“我们的奖票是从齐东明那买来的。”
易飞这么有把握,可能真的有他所说的防伪标志。
真要等警务署的来了,他们真的能被判一两年,甚至更长时间。
为这点钱,太不值了。
不如老实说了,奖都没有领成,最多被揍一顿。
总比坐两年牢强。
“齐东明?”
易飞说道:“那家伙是干啥的?他怎么会有我们的奖票?”
他没听说过这人啊。
怎么能印出一模一样的奖票。
不但所有的图案都一样,连纸质都一样。
总不能是陶厂长那里的人吧。
黑发青年说道:“齐东明是包装厂的技术员,他前天找到我们,说他有丽飞公司抓奖的一等奖票,每张两百元,我们就买了两张。”
齐东明和他们又没交情,没必要替他瞒着。
说起来,还得找他算账。
他信誓旦旦的说和真奖票一样的,咋一眼就让人家看出来。
易飞也不说话,抄起桌上的电话就打给了陶若松。
陶若松正好在办公室,他接了电话听是易飞,“小易总,有事?”
他知道展销会今天开始。
易飞应该在展销会。
没有要紧事,不会给他打电话。
易飞说道:“陶厂长,你们厂里有个叫齐东明的人吗?”
“有啊。”
陶若松说道:“我们印刷车间的技术员,你两次奖票都是他印的,怎么了?奖票出了问题?”
除了这事。
小易总找齐东明干嘛,他也不认识齐东明。
总不能齐东明在奖票上捣鬼吧。
陶若松暗叫一声,要糟。
小易总眼里揉不得沙子,齐东明也有一点背景。
这事整不好要出大麻烦。
易飞说道:“他多印了一些一等奖的奖票卖了出去,现在已经抓了两个,也不知道他卖了多少,陶厂长派个人把他带到展览馆,我问问他。”
他要是卖得太多了,这抓奖搞不好得停。
就算能认出来,别人信不信也不好说啊。
“我靠。”
陶若松说道:“这孙子平时看着老实八脚的,我才把印奖票的事交给他,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种事,小易总,我给你的奖票在一侧都有个小缺口,那是我亲自烧制的,他偷印出来的应该没这个小缺口。”
他现在杀了齐东明的心都有了。
倒不是怕小易总追究责任,那倒不至于。
可是以后见面多尴尬啊。
人家把印奖票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结果你们自己内部出了问题。
这才一屁会就抓住了两个。
他到底卖了多少啊。
“我知道。”
易飞说道:“这两傻孙居然在一个一等奖出来后,接连出了两个一等奖,傻子都知道奖票出了问题,不是啥大事,你让人把齐东明带来就行,不就是几台热水器的事嘛,对人家客气点。”
他不说的话。
陶若松敢把齐东明五花大绑的给押来。
别看他是大厂厂长,不能说他是法盲吧,也差不多。
认为自己厂里的保卫科就有执法权。
陶若松八面玲珑,也别让他太为难。
陶若松说道:“行,小易总你等会,我亲自带这小子去,他么的,反了天了。”
易飞挂了电话。
也不再搭理两个青年,和赵秋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黄发青年实在忍不住了,“易总,我们啥都说了,可以走了吧?”
这屋虽然凉快,还有两个大美女。
可是他们呆在这里,总感觉不舒服。
他刚才听易飞打电话,也说是一件小事。
说起来,他们也亏。
奖没领到。
还花了四百块钱。
找齐东明,那小子不一定认账。
还真不能把他怎么着,那小子的什么表舅还是表叔,是郊南区警务署的副署长闫春海。
别说两百,就是两千他们也不敢上门讨要。
他们上门要,他们老大也不会同意。
还得靠闫春海罩着呢。
易飞看他们一眼,“你们想走就走啊,我不拦你们,不过,你们出了门被人打断胳膊、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你弄假票就弄假票吧。
让你们过来问问。
还大言不惭的败坏丽飞公司的名声。
要是这都轻松让你们走了,丽飞公司还怎么在临东站住脚。
那以后还不是谁想来找茬就来找茬?
事不大,但影响恶劣。
黄发青年愣住了,他听了易飞的前半句,就准备转身走,听到后半句,伸去的腿又缩了回来。
他当然知道丽飞公司,也当然知道易飞。
打断他们胳膊腿,他当然能做到,也敢做。
黄发青年扭脸说道:“易总,这事算我们栽了,你留下我们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没有工作,就街上一混混,大不了进去蹲个三两年,出来还不一样?您不一样,您是大人物,何必跟我们一般见识?都是为了活下去,真活不下去,啥事都能做出来,您说是不?”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盯着易飞。
摆明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易飞笑了。
这是在威胁自己了。
如果几句话就能把他吓住了,他绝不敢孤身去追张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