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立栋面色苍白,“秦署,我从参加工作就跟着你,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易飞的霸道,全临东谁不知道。
他既然给秦艳安排工作,给刘柏宏治病,那他今天来的目自然不是针对秦声。
确实是为焦新胜而来。
不说他和焦新胜的关系到底如何。
就凭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他都不可能放过自己。
和他斗。
自己哪有资格啊。
明面上,他只找到市府,就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他都不用到市府去告。
他只要把今天的事告诉赵老署长,自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活阎王”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暗地里,他就是把自己弄成残废,最后都不知道是谁弄的。
临东市每年失踪的人口了多了。
多自己一个不多。
商业署执法队队长?
在他眼中估计连屁都不是。
姚立栋怕了,他是真怕了。
他不想死,也不想被抓,自己工作十多年,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不容易。
刚过两年人上人的日子,他不想失去。
可是。
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通常遇到这种事,都是花点钱子事,破财免灾。
可钱,对那位爷有意义吗?
都是副署长孙少贞。
如果不是他给的消息,如果不是他的命令,自己知道他焦新胜是谁啊。
姚立栋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孙少贞的身上。
至于秦署长。
他能不落井下石,都是君子所为了。
秦声踱回他的座位,他长出了口气,“自求多福吧。”
自己幸灾乐祸吗?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
姚立栋说到他参加工作就跟着自己,让秦声更加生气。
他可以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
在看到自己失势后,像疯狗一样咬自己。
也是。
他为了证明他和自己是不一条战线上的,自然反自己最积极。
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还不是和侄女断绝了关系,看着她被人欺凌,甚至刘柏宏病危的时候,都没有伸出手拉她一把。
最后,把她拉上岸的还是赵家。
说起来,自己在这件事中扮演的是啥角色?
至少不是光荣的角色。
自己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大嫂吗?
秦声决定,等这边事了,就去西阳看看艳儿,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秦艳目前一个人的工资,比他们一家人工资的总和都要高。
副署长孙少贞走了进来。
他看到嘴角带有血丝的姚立栋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执法队的一名队员跑到他那说,有一个年轻人来捞焦新胜,在秦署长的办公室,看来那年轻人有点来头。
他也没当回事。
办理完手里的事务,才慢悠悠的来到署长办公室。
有点来头?能有多大的来头。
临东市能说得上有点来头的就那么几位。
焦新胜就一无业游民,真有大来头的亲戚朋友,还不早给安排工作了。
至于秦声?
他得罪了赵家,哪怕赵家不秋后算帐,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过两年病退了完事。
孙少贞这两年来,一直把自己当署长。
秦声早晚会下去的。
商业署就是自己的天下。
秦声倒也是个明白人,基本不管商业署的事了。
孙少贞进到秦声办公室,看到靠着墙站着的姚立栋,嘴角还有血,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是被人打了?
他扭头看向向他汇报的那名队员。
那名队员也莫名其妙。
在秦署长的办公室里,谁能打他,谁敢打他?
秦署长想打他。
也打不过他啊。
姚立栋长得五大三粗的,谁能把他打成这样?
秦声靠在椅子背上,“不错,姚立栋是被打了,不过,他该打,他居然在我的办公室袭击丽飞集团的老板易飞,易总就给了他一拳。”
他说完看着孙少贞震惊的表情,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了。
这两年,他在商业署为所欲为,现在也知道害怕了吧。
去查抄焦新胜,正是他下的命令。
事情闹大了,第一个查的就是他。
孙少贞问道:“姚立栋,怎么回事?”
难道刚才来捞焦新胜的是易飞?那确实是来头不小。
这下子麻烦大了。
姚立栋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下。
孙少贞一脸不可置信,焦新胜是丽飞公司的员工?那批货是大成电器公司的货?
怎么可能呢。
焦新胜外号焦三胖子,七八年都没工作了。
啥时候是丽飞公司的员工了。
既然那批货是大成电器公司的货,查到他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但有一点,孙少贞明白。
那批货一定会有手续。
焦新胜也一定会是丽飞公司的员工。
易飞既然当着秦声的面说,要告商业署。
那他一定会告。
而且他一定能打赢官司,这两年,他还是清楚自己做了那些事的。
赵秋城平时对各人署的事务从不过问。
但,他要是调查,会把你每天吃几碗饭都调查清楚。
郑江、李成明事件还历历在目。
孙少贞喝道:“姚立栋,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吧,你们扣货倒是说得过去,你们有资格把人扣在商业署吗?你们有资格折磨人吗?我劝你去警务署自首,不要因你的肆意妄为连累了商业署。”
他略一思索就准备弃车保帅。
姚立栋就是个墙头草,也不是啥好鸟。
当初。
秦声多重视他啊。
结果呢,他还不是署里反秦声跳得最高的那个。
这锅他不背谁来背?
本来也是他抓的人,他打的人。
就怕交出一个姚立栋,平息不了易飞的怒火。
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姚立栋大吃一惊,“孙署,你不能这样啊,查那批货是你得到的消息让我们去查的,焦新胜打了我们的人,也是你说把他抓起来给他点颜色的,现在出事了,就全推到我们身上?要是别的事,我也就扛了,这事我扛的得住吗?你让我到警务署自首,就不怕我把事情全交待了?”
他么的孙少贞。
本来这一切都是他指挥的。
他这是想把他摘出去啊。
自己去自首?
如果仅因为这事,自首就自首了,难道警务署不会调查其它事吗?
那自己真有可能十年出不来了。
孙少贞既然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
他敢真把自己卖了,自己第一个就把他拉下水。
我在里面受罪,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想什么呢。
“你有证据吗?”
孙少贞冷笑一声,“你说是我下的命令就是我下的命令?有署里的批文吗?去查那批货就是你们执法队想捞点好处私下的行动,发生了冲突就把人家抓起来恶意报复,这事和我和秦署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你们执法队的事。”
他是接到电缆厂家属区二虎子的举报才让姚立栋带人去查的。
二虎子和他有点远房亲戚。
五十台录相机,价值二十来万呢。
哪怕就没收了这批货,转手出去也能得不少。
这货来路不正,谁敢纠缠。
他只所敢这么做,是问清了二虎子。
焦新胜除了他当副厂长的姐夫,没有啥背景。
就是一个混子,无业游民。
谁知道和易飞扯上了关系?
早知道他和易飞有关系,打死他也不会做这些事。
谁不知道,在临东得罪谁都行,就不能得罪这位小爷。
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换个人,也就是找个人说和下,花点钱就没事了。
孙少贞敢保证,他现在出去找说和的人都找不到,赔钱就更别说了,少了,你是在侮辱他,多了,别说拿不出来,就是能拿出来也不敢拿出来。
你前脚把钱给他,他后脚就敢把钱交给纪律监察署,调查你钱的来源。
现在。
除了把事情都推到姚立栋身上,别无他法。
就是推到姚立栋身上。
他能不能过了这关都不好说。
秦声要是不落井下石才怪。
这两个,自己可是没少挤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