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
顾文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小易总,张国增打来的电话,焦顾武去了江城铜材厂,非得把库房里的的铜和成品铜线拉走,让我们赶快去一趟。”
他知道。
上次因为被易飞扣了三百多万的货。
原料钱就没有给人家。
外公为了尽快结束争端,让焦运胜把钱做在铜材厂的损耗中。
明着看这是无用功。
交了承包费以后,赚的都是焦运胜的。
这样做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其实不是这样。
焦运胜能承包江城铜材厂,一是外公当时还没退下来,另外就是各方面都有好处的。
不赚钱了,好处当然就要给些。
所以。
焦运胜虽然吃了大亏,却把事捂得严严的。
要是让人知道这祸是焦顾武惹来的,白白损失这么多钱,那焦运胜不吐出来,恐怕日子不太好过。
外公已经退了三年多了,能给他面子的人不多了。
几个月下来,那个窟窿好容易填的差不多了。
如果焦顾武把原料和产品运走的话,铜材厂马上就会负债几百万。
顾文觉得焦顾武是脑子出了毛病,想钱想疯了。
昨天自己明确和他说了。
自己拿走江城铜材厂是说服易飞把这个厂买了的。
他买厂会买一堆债务?
市里马上就得找焦运胜,给你承包,你承包出一大堆债务,你不负责谁负责?
现在把东西运走。
最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把钱拿来把窟窿填上?
易飞站起来,“那我们去吧,正准备去看看呢。”
两人来不及多说。
向江城铜材厂赶去,这里离铜材长还有一段距离呢。
祥和制鞋厂在市西南,江城铜材厂在市东北,整个得斜穿过江城市。
好在现在没有堵车之说。
就这样,也用了差不多一小时,两人才赶到江城铜材厂。
铜材厂在城乡结合部。
没到地方就能看到工厂的全貌。
铜材厂不算大。
大门朝西,南北长约百十米,东西要长些,差不多二百米,最多也就三十来亩的样子。离厂大门不远的右侧,有一座四层高的楼,应该是办公楼。左侧和楼后方则是红砖蓝瓦的厂房。
中间的路很宽。
只是路面不怎么样,坑坑洼洼的不说,还挺脏。
如果收购了这厂,倒是不用重建,把办公楼和厂房重修就可以。
只是重修的时候要停工。
易飞把车拐向大门。
看到正对着厂门的大路两边和厂里深处的平地上停满了大小的车辆,都是货运车。
焦顾武够狠的,这是找了一个运输公司吗?
他干脆把厂搬走得了。
自己重建个新厂。
这种七八年前建的厂,谁稀罕。
建在远郊的厂,他都不想收购。
搬吧,搬吧,反正他收购的是厂,不是厂的债务,帐面理不清的话,他又不会接手。
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帐上的一分钱债务自己都不会认。
张国增正焦灼的等在厂门口。
看到易飞的车过来,忙迎了上去。
易飞把车停下来。
张国增也不客气,拉车后门上了车后座,“小易总、顾厂长,你们终于来了,厂里的工人不敢拦,他们已经开始装车了。我们快去看看吧,看这架式,他们不但要把货拉走,厂的设备都要拉走了啊,我刚才过来迎你们的时候,几个人都去卸装备了。”
几十名凶神恶煞一样的人。
他哪敢说什么啊。
工人们虽然人更多,可这种事谁会上去拼命啊。
顾文也着急起来,“小易总在这,我过去看看。”
既然厂里的工人不敢阻挡。
来的人肯定不少。
真要让易飞受点伤啥的,那前面的运作估计都白废了。
就他在东江省的影响力。
估计,东江省警务厅的人都敢到南江来抓人。
焦顾武真是疯了。
他都不怕小易总把他胳膊再卸下?
“着什么急。”
易飞说道:“现在厂子还是市府或者说镇上的,焦顾武有本事把东西全拉走,厂子给拆了,我一分钱不花就得到这个厂子,大不了向市府申请地皮,重建个厂,这厂子有点小,我还真看不上。”
买厂子自然包括设备,就这些破房子谁买?
地皮?
这的地皮就是拿钱买能不能值到一万块钱一亩?
二三十亩地大建个屁的铜材厂。
把院子都填满了厂房,能有多大产量。
焦顾武拆了厂子,自然有市府找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张国增说道:“小易总,来拉东西和拆设备的不是焦顾武,他也是来阻止的。”
易飞和顾文都看向他。
啥意思?
电话里不是说焦顾武要把库房里的原料和库存拉走吗?
怎么现在不是焦顾武了?
“下午,焦顾武和一群人来到厂里,他身边的一个麻子说要拉货。”
张国增解释说道:“我以为是焦顾武让他们来拉的呢,马上给顾厂长打电话,挂了电话才知道是那个麻子要拉货,焦顾武在旁边苦苦哀求,我再给顾厂长打电话,就没人接了。”
要知道这批人的来路。
就不让顾文和易飞来了。
他们来了也阻挡不了,万一有个冲突啥的,自己承担不起。
可是他们不来。
自己更挡不住这些人,实在是让人为难。
顾文说道:“不是焦顾武?那是谁啊?”
江城能让焦顾武苦苦哀求的可不多。
张国增小声的说:“是杨安的人。”
他说完还向外看了看,似乎有些害怕。
易飞说道:“杨安是谁啊?”
看张国增紧长的样子,这个杨安应该钱龙、洪文兄弟那样有钱有势的大混混。
毕竟他跟着焦顾武几年了。
小混子不至于这样。
也是,如果不是焦顾武,大白天敢到工厂这么大张旗鼓的拉货势力是不小。
钱龙都不敢这么干。
“杨安,在江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国增说道:“他有背景有势力,手下一伙人更是亡命之徒,和胜利建筑公司属于半合作的状况,毕竟顾老爷子的余威犹在,胜利建筑工程公司还做些工程,他们几乎不做工程,却在江城控制着大半个建筑市场,他们倒卖工程,大工程不和他们合作就捣乱,另外一个就是搞拆迁、开赌场,放钱、开舞厅,他才是江城最有钱的人之一,麻子说焦顾武打牌输给他两百多万,焦顾武没钱,只能来拉货抵帐,不应该的啊,焦运胜和他关系本来不错的,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焦运胜有个原则。
就是不招惹比自己强的人。
和杨安据说关系不错。
拆迁的活江城多的是,胜利建筑公司那点活,杨安也不在乎。
毕竟顾老爷子也不是好惹的。
真翻脸了,他也麻烦。
按说就是再多欠些也不至于这么干。
焦顾武没有两百万,焦运胜有啊,他找焦运胜就行。
不知道为啥搞这么紧张。
看来那么人,明显是不让拉就抢,谁敢阻挡打谁。
张国增解释说,江城铜材厂马上就被一家港城的企业收购。
他没说易飞在东江省的关系。
真接说他是港城人。
易飞在东江省再有势力,估计杨安也不怕。
还不如说他是港城人,反正也不能算说错,他妈妈就是港城人。
麻子听到港商,倒也客气,“现在不是还没收购吗?我拉走他就不用花钱买了,如果他想要原料和产品,我们还可以低价卖给他,打对折就行,既然这样那就得多拉点。”
面对着几十个穷凶极恶之徒,手里还拎着刀棍,厂里的工人哪敢管。
焦顾武好话说尽也没用,人家开始装车了。
他想找他父亲,可无论是打到矿上还是两个小厂,都说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