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文勃然大怒。
几百万的债,却准备坑自己五千万。
比江远那个稀土厂的朋友还可恶。
他当初只借两千万。
在打了江雪生两巴掌以后,周书文还是看在江远的面子上替他还了三百多万的债。
易飞看了债主的模样就知道,这债多半是赌债。
啥债都没关系。
但项目当然做不成了。
周书文询问易飞是不是想接着做这个项目。
如果想的话。
她可以投资,即使真的需要五千万也没有问题。
而且,她不要股份。
没技术也没有关系,可以和覃玉铃合作。
对覃玉铃,她了解,就是一个书呆子。
据说在漂亮国十多年,拿了几个博士学位。
还在一些大的国外企业呆过。
易飞直接拒绝了。
覃教授说得对,没有技术、没有创新,最后最好的的情况也是沦落为血汗工厂。
就凭自己半吊子的水平。
搞这些高科技术的玩意,那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覃玉铃是大学老师,也不适合做生意。
她那个状态,也很难让人捉摸。
周书文要是想做,易飞自然会全力以赴。
她不想做,那还是算了。
都四十了,唯一能算亲人的也就江小树了,福利院被赵总照顾得挺好。
他完全没必要去做。
项目不做了。
易飞却对集成电路更加感兴趣。
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虽然他的工作只是检测、安装和维修。
从此,覃玉铃成为易飞、周书文最好的朋友。
覃玉铃还成了江小树的干妈,周书文平时忙于生意,并不是书文电器,而是炒房、投资。
覃玉铃和江小树则各自忙于“科学研究”
江小树是各种小实验,覃玉铃则是集成电路。
易飞则是两人的助手,谁需要就帮谁的忙,或者翻新二手电器。
周书文位于市郊的那栋别墅的地下室成了三人的工作室。
此时。
易飞的二手电器已经颇具规模。
有进货渠道和销售渠道,基本上也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他更多的时间是和覃玉铃学习芯片的相关知识。
其实两个人都不知道学习是为了什么,覃玉铃只是老师,偶尔帮别人一些忙,那几年她也没啥课题。
易飞所学的知识完全可以应付他的工作。
覃玉铃好像执着于当易飞的老师。
易飞明显不可能成为一个芯片开发者。
可她却热衷于教给他她知道的一切。
有用没用都没关系。
你说一个维修家电,最多再修修叉车的人用得着学习芯片的主流架构、EDA软件吗?用一个u盘用得着了解它的原理吗?用得着知道usb接口规范吗?用得着去学习CPU原理吗?
易飞觉得,覃教授把自己当博士生来带。
还是那种全能的博士生。
也无所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让背就背呗。
易飞只是有些不明白,像覃玉铃这种全能的人学校为啥没有课题给她做。
或者说没有哪家公司和她合作。
她最适合的不是当老师,而是去科学院搞研研究。
2014年的时候。
江雪生又出事了。
本来,自从上次事件后,大家都没有再联系。
周书文也说过,以后他的死活和她没有关系,他和江远那点关系也全部结清了。
江雪生是在一天早上来的,面色憔悴,似乎一夜都没有睡。
周书文皱着眉头站在院门隔着铁栅栏和他说话。
并没有开大门的打算。
江雪生说他昨晚和人打架了,把人打得挺严重的,可能得被判几年,他在西郊有一个小厂,拜托小婶和小叔照顾下。
他还说那个小厂能开起来的,钱还是周书文的。
上次他其实就欠人两百万,剩下的一百多万又贷了点款开了这个小厂。
现在厂里暂时有一个叫王东明的厂长管着。
王东明是个可靠的人。
那个小厂是他这两年的心血,别等出来时倒闭了。
周书文打开门,毫不客气的给了江雪生两耳光。
然后让易飞开上车带他去自首了,并联系津城最好的律师帮他打官司。
江雪生说的厂是个做锂离电池的小厂。
厂不大,连厂房带办公室加在一起就相当于四个篮球场大。
周书文带着易飞去那个厂的时候,几十名工人还在上班。
老板虽然被抓了。
工厂倒也没有混乱。
易飞看了他们的产品,几乎各个名牌的手机、pad电池都有,也有那种18650电池。
易飞知道。
这个么小厂不可能是那些厂家的供应商。
用途大家自然都知道。
电池做的还不错。
猛一看和原装的也没有啥区别。
周书文看了不到十分钟就没有兴趣了。
询问了几句王东明,丢下一句,“在你们老板回来之前就由易飞来负责你们厂,平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开车走了,把易飞也带走了。
甚至都没有问厂的效益如何。
也是。
这样的小厂在周书文看来,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江雪生居然还专门跑到她家托付她。
易飞是个认真负责的人。
过了两天觉得还是去看看。
无论如何,既然答应了江雪生。
等他出来时,起码交给他一个至少不能比现在差的厂。
恰逢那天是周六,江小树和覃玉铃也非得跟着去看看。
周书文自然是不去的。
工厂虽然不大。
周六却依旧在上班。
王东明也是个非常负责的人。
他说江雪生对他有大恩,无论如何得等老板出来的时候保证厂里一切正常。
好像是他老婆要动手术,差了几万的手术费,江雪生给他出了。
覃玉铃立即就对生产锂电池的生产线产生了兴趣。
说起来,那跟个手工作坊差不多,都不算生产线。
她在那里呆了一天。
还对生产的锂电池提出了不少的建议。
按照她的建议,这厂得拆了重建。
王厂长只是认真的听着。
并不发表什么意见。
哪怕这个大学老师说的是正确的,他也做不了主,他的任务就是把现有的电池生产出来,按以前的销售渠道卖出去,其它得等老板出来再说。
覃玉铃问易飞是否对锂电池感兴趣。
易飞其实想说不感兴趣。
他的任务和王厂长差不多,尽量不让江雪生出来时,厂子没有了就成了。
至于生产锂电池的技术,对他没有用。
他又不想开电池厂。
需要的时候去买就是了。
虽然很多电子产品用到锂电池,但那东西是换不是修。
易飞看着覃玉铃那一脸期待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拒绝她。
做为老师,覃玉铃绝对是个好老师。
做为朋友,她也绝对是个好朋友。
于是,易飞就开玩笑说,“我现在都是集成电路专家了,我想也成为电池专家。”
他离集成电路专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最多也就能设计出收音机上那些简单芯片。
也是在软件上进行仿真。
电路板加工一块花不了多少钱,芯片哪怕制造一个也价格不菲。
周书文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拿出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给他们委托加工个没有投资价值的芯片出来玩。
覃玉铃听易飞想成为锂电池专家就当了回事。
她一周都没有去周书文的家。
打电话只是说有事。
易飞和周书文也没有当回事,她在大学里,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覃玉铃是情绪很平和的人,除了有点神经质。
绝对不对和人闹大矛盾,更不会因为什么事而想不开。
她也不是天天去周书文家,有时候课多了,有培训班了,也经常几天不去。
一周后的周六。
覃玉铃来了,来得很早,易飞和周书文甚至还没有起床。
周书文打着哈欠问她怎么来这么早时,大周末也不多睡会。
覃玉铃虽然都快四十了。
还是留学的博士。
其实说起来还和小孩差不多,单纯、固执的只有她和易飞两个朋友。
现在,基本上是他们家一员了。
周书文并不觉得厌烦。
相当于多一个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