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都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男人。
有人跟身边的人唠着嗑,话里满含讥讽。
“嫌脏别来啊!坐什么火车,坐高铁坐飞机啊!”
“坐火车不是能省钱吗!穷还不让人家有洁癖了!”
“那还真是穷矫情。”
阴阳怪气的讽刺声,传了过来。
季文渊也没心情理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方璐还第一次见到“社恐”的季少爷。
平时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也不眨眼的男人,这会儿紧张得跟毕业答辩时,等待排队的学生一样。
她抿唇低笑,接着拍了拍季文渊的肩膀。
“一会儿你就习惯了。”
向峰背着行李包,慢吞吞地跟上车。
其实他不想来……
少爷要是去度假,绝对不会拉着他,还得嫌弃他是个电灯泡,阴阳怪气地赶他走。
只有去那种穷乡僻壤,少爷才要拉着他做垫背的。
苦活累活都他干。
黑锅白锅全他背。
要不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银行卡……
他才不去。
火车开动了。
季文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三个人在车上找好自己的位置。
两个上铺,一个下铺。
向峰理所当然地找了个离的最远的上铺。
珍爱生命,远离追妻不成的大少爷。
只要老婆追不到,少爷永远在发疯的边缘徘徊。
……
季文渊也懒得去换位置。
他直接走到了车厢的连接处,去透透气。
再在那密封的车厢里待下去,他怕是能吐出来。
季文渊拉下自己的口罩,喘了口气,忽然身后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肩膀。
季文渊黑着脸转回头,甩开身后的手。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笑盈盈地站在他身后。
女人棕色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肩头,脸上擦了不知道多少层粉,图的厚厚的一层。
“帅哥,你到哪里啊?”
女人声音贱兮兮的,带着故意勾人的味道。
她不停地抛着眉眼,好像展示着自己无穷的魅力。
季文渊皱起眉,冷声道:“你眼睛有病?”
他这不懂一点人情世故的直男发言,让女人收敛了笑意。
她微微抿起唇,变得正经了几分。
她率先自我介绍道:“帅哥,我要到北西市,你是去哪里的?我自己一个人,行李有点多,能不能下车的时候,你帮我搬一搬?我”
女人说着话,手再次伸向季文渊的胸前,“我可以给你钱哟!”
季文渊啪一下拍开女人的手。
直接回绝道:“不能。”
没给女人留一点脸面。
他满脸嫌弃地又把口罩一层层带回脸上。
接着便朝着车厢走去,懒得跟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
……
季文渊走后,一个站在不远处抽烟的男人,走到女人身后。
“老大,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没问题,聪明着呢。”
女人看着季文渊消失的车厢,满脸别有深意的笑。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紧张的男人,不通世事,没想到还没有她想的那么傻。
看样子想好好的利用起来,还不容易。
不过,她有的是办法。
……
一路上,车上的方便面味,零食味,汗味,脚臭味弥漫。
季文渊哪怕带了三层口罩,依然能隐隐闻到。
胃里不停的作呕。
方璐看他确实难受,拿出包里放着的中草药,给他的两层口罩中间,夹了一点,压住其他的味道。
她倒是没有什么洁癖。
毕竟医生闻到的味道,也是十分有压迫感的。
比起那种血腥,腐臭,这种小场面,简直稀松平常。
季文渊什么东西都没吃,在车上是痛苦煎熬,盯着手表上的秒针,一秒一秒地盼着下车。
终于快到晚上,季文渊有了几分睡意。
他利落地爬上上铺,带上眼罩,迷迷糊糊地酝酿睡意。
在他刚刚进入梦乡之际。
忽然响起哗啦啦的声音,一个男人大声地吆喝了一声,“胡了!”
季文渊一瞬惊醒。
他们打麻将的动静过于大,车厢里好多人被吵醒。
骂骂咧咧地指责那边的人。
“都熄灯了,能不能小点声!”
“在火车上打什么麻将,有没有点公德心!”
“喊乘警来,赶紧把这几个人抓走,这是赌博!”
卧铺车厢里的乘客怨声载道。
忽然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站了出来,凶神恶煞地骂道:“关你屁事!火车你家开的,你管得着别人吗?不乐意听,你自己下车,别来我这发飙!”
墨镜男膀大腰圆,脸上还带着一处伤疤,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车厢里刚才骂他们的乘客,都闭上了嘴,谁也不敢再发声。
季文渊黑着脸,从上铺一个翻身就跳了下来。
方璐一见,立刻拦住他。
低声道:“你要干嘛?别惹事。”
她怕季文渊又跟人打起来,万一被哪个地方扣留几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边南市了。
季文渊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接着就朝着男人那边走去。
墨镜男看到季文渊走过来,挑衅地仰起头,“怎么的?你来找老子——”
墨镜男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文渊一把捏住脖子,一个回身,把墨镜男按趴在走廊的小桌上。
季文渊的动作干净利落,让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制服了墨镜男。
墨镜男哎呦哎呦地叫着。
乘客们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
原来这是个绣花枕头,这么废物。
墨镜男被人嘲笑了一通,面子上挂不住,可是脑袋被人压住,他怎么也挣扎不开。
没想到这个小白脸,倒是有两下子。
季文渊看他不再挣扎,加重力度按住他的头,“再惹事,就不是这样的惩罚了。”
他说完,甩开了男人。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男人凶恶地看着他,满脸的怒容。
看他一会儿怎么收拾这个小白脸。
敢在这里跟他横,真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