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南下!
尘土飞扬!
陆远见到南郡民心安稳,当即决定纵马南下!
伏寿在侧相随,小脸紧绷!
周泰率领一众亲卫,紧随其后!
虽然开口就是吃土,却也不敢慢上半步!
夜色渐浓!
一行人纵马驰骋,终于到了此行终点!
夷陵!
夷陵位于长江以北,大巴山以东!
夷陵过江,依旧是荆州南郡!
不过夷陵向西,突破大巴山后,则可直达益州巴东郡,奉节!
陆远在江畔驻足,打量一番江面宽度,心头稍稍叹息!
随即纵马到了大巴山前,静观前方的林间小路!
这条历史上关羽的生命线,最终被陆逊掐断!
不过当下这条通道,则已经因他有了变数!
他扬州治下的浩瀚民力,必然会将这条狭窄小路,变得宽敞无比!
扬州精骑转战四方,也随时可以由此进入益州!
陆远听着大巴山中的猿啼虎啸,狼嚎兽吼,心头暗暗思忖!
山中的动静,自然是他扬州大军南下围猎所致!
大军分段截击,逼得这些猛兽只能南下逃遁!
直到此处被江水所阻,终于无路可逃!
按着大军围猎的速度,两日即可到达此地!
百万民力相随,则可在当日完成一条浩瀚秦直道!
而益州刘焉,在此刻一定已经知道了扬州大军的动作!
如果不出意外,从广汉郡绵竹动身,也会在两日后抵达奉节!
这也是他着急南下的原因!
他要在此一窥刘焉虚实!
扬州铁蹄的威逼姿态,虽然始终不会动摇!
不过他扬州军的真正目标,却可尽快确定!
这有他争来的时机,当然也少不得伏寿的一封家书相助!
陆远稍稍感受了一番林中动静,当即策马回了军营!
将士们却已风风火火,在林前搭建好了营帐!
个个升火烤肉,烧水喂马,忙得不亦乐乎!
周泰鼻青脸肿,刚被赵云打过,却也还在和一旁老卒讲着笑话!
只有伏寿立身军帐之前,轻咬红唇,显得不知所措!
虎啸狼嚎之中,环臂抱着肩膀,又有些孤苦无助!
陆远稍稍沉吟,向一旁老卒随手招呼:“给她搭个军帐!”
老卒抱拳领命,当即匆匆而去!
伏寿却是一怔,仰着小脸迟疑道:“将军,你是真心的?”
一路南下,她已经想通了前后因果!
初到军营时,这混蛋的无礼,确实只是帮她检查伤势!
至于夜间这混蛋的凌辱,也跟她没有说实话有关!
之后这混蛋知道了详情,相处间虽有冷言冷语,但也还算规矩!
不过这混蛋毕竟生性凉薄,本性难移!
现在却肯给她一个单独的军帐,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陆远闪身进了军帐,若无其事:“你要是不愿,就留下来暖床!”
“谁……谁不愿意了!”
伏寿小脸一红,结结巴巴:“我就是好奇问一下,你怎么能这么大声胡说!我又不是你的婢女,再说你这也没有床榻……”
她明眸环顾,显然是说给周遭老卒!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让人误会成婢女!
陆远自然懒得回话,直接进了军帐!
军帐已经布置妥当,依旧简洁!
一个树桩做成的简易桌案,上方正摆放着酒肉美食!
一张羊皮地毯,上方放着一份大汉地图!
一个树桩中心掏空,制作而成的简易木桶,里面热水还在冒着热气!
这个倒不是他金贵,实则却与扬州规矩,必须喝热水有关!
骑兵对于战马,往往比对自己夫人还要上心!
如今将士们给战马饮用热水,已经养成习惯!
一般都是随意将树干掏空,制作成简易马槽!
顺手多做一个,也就成了浴桶!
陆远收起地图,当即卸去甲胄!
端着美酒肉食,直接泡进了浴桶!
只是他正大快朵颐,帐外却忽然响起一阵踟蹰脚步!
伏寿小脸紧绷,一本正经进帐!
陆远一怔,呵呵笑道:“你这么着急前来侍寝?”
伏寿神色一僵,猛地转过身形,悻悻低语:“你怎么还在胡说八道!沐浴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沐浴还得提前跟你说?”
陆远不以为意:“你是我什么人?自己撞进我的军帐,竟然还能有这般言语,真是恬不知耻!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话!又不是没见过,装什么正经!”
他喝着美酒,云淡风轻!
伏寿却娇躯一颤,匆忙环顾一圈,如同小贼一般!
“将军,你之前无礼,我已经不计较了!”
伏寿轻咬红唇,娇羞满面:“不过此事就此作罢,你别再胡说了行吗!昨夜是你欺凌于我,我又没有偷看你!”
她见帐外没什么动静,才算稍稍心安!
否则别人以为她进来偷看,她如何解释!
“行了,赶紧说正事,说完滚蛋!”
陆远漫不经心:“无论是此刻还是之前,其中因果对错,你心知肚明!而且我也说过,你只要忍一忍,一夜而已!明日大军姿态定型,你就可直接南下了!”
他想要战略布局保密,自然有多种手段!
如今提前两日到此,正好可以甩开伏寿这个麻烦!
直接送去交州,之后山高路远,信鸽都得从南岭中转!
就算伏寿有心胡说,言论也传不出扬州治下!
“我都已经说过,不再计较之前对错了!”
伏寿小脸通红,明眸扑闪:“你先听听外面,可能有上万头狼,正盯着我们这五百人呢!我是担心你害怕,才好心过来陪你说话的!你一直说话,就不会害怕!”
陆远哑然失笑,一时懒得回应!
对于伏寿的小心思,也无心挑破!
美则美矣,可总是愁眉苦脸,让他连挪谕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帐外倒是狼嚎声不断,确实不知凡几!
不过营帐外围均有篝火,狼群还不至于主动来袭!
环形防御的营帐,也足以让将士们迅速上马撤离!
陆远喝下了最后一口美酒,就已出了浴桶!
随意擦了擦身子,披着外衫躺上了地毯!
“你还敢睡觉?”
伏寿小脸局促,咬着红唇悻悻道:“这是狼群,不是敌军!如此时刻,你不是应该抱着刀,到帐口严阵以待,随时……”
她话音未落,帐外忽然又是一阵狼嚎!
她也当即娇躯一绷,直直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了,你可以留在帐中,也可以摆弄你的小聪明!”
陆远笑吟吟道:“浴桶里还有热水,你要是不怕我看,甚至可以进去沐浴!不过唯一要求,不许张皇失措,愁眉苦脸,我看着添堵!”
毕竟唐瑛视伏寿如亲妹,他也不愿有意为难!
“我……没耍小聪明!”
伏寿强自抗辩一句,看着浴桶,为难半晌,才讪讪笑道:“那我们聊聊天……”
她听到狼群嚎叫,心头惶恐!
可关键时刻,却发现自己能信任的只有这个混蛋!
在浴桶前的为难,实则却是在心中盘点!
思量半晌,她能信任的,只有爹爹伏完,姐姐唐瑛,和这个混蛋!
而姐姐依附这个混蛋,爹爹也要靠这个混蛋相救!
那么她呢!
不知不觉,无论此刻还是以后,她都只能尾随这个混蛋!
可恨这混蛋对此毫不知情,竟然还要防备自己!
伏寿悄悄打量一下陆远,见陆远果然没有偷看的意思,总算稍稍欣慰!
这混蛋无论如何,终究如她之前判断!
虽然强势跋扈,胆大包天,但还不至于无耻!
她俏脸羞红,迅速褪去衣裙,娇躯美妙一闪,“哗!”地一下钻进浴桶!
“将军,你身上好脏!”
伏寿看都没看水迹,闭着眼睛胡说:“我要不是身子太难受,才不会用你的脏水!对了,我们聊什么!”
陆远呆滞一下,稍稍狐疑:“你想聊什么?你身前连块遮羞布都没有,你怎么真敢在此沐浴?”
帐外狼嚎不断,他也不免疑心,难道伏寿是被吓傻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好心为她安排的单独军帐,岂不反而害了她?
到时唐瑛见到傻子伏寿,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连逃出皇宫都敢,还有什么好怕的!”
伏寿羞不可耐,却振振有词:“当我确定董卓不死,天子就不会信任我时,我就敢毅然逃出京城!当我知道天子为了对付董卓,想要利用我时,我依旧敢直接离开皖城!”
她喋喋不休:“我原本希望,先离开京城,免得天子为难!等董卓死了,就好好帮天子!可天子竟然想让我和爹爹先死,那我为何还要帮他!还不如给将军写信,相救爹爹!”
陆远怔了怔,此事倒与自己有关,不过难分对错!
如果没有自己驱逐董卓,董卓会在两年后死!
伏寿也会慢慢得到信任,五年后被刘协立为皇后!
不过这也注定,伏寿难以善终!
只是伏寿跟自己解释这些干嘛!
人要活着,这本就是天理!
自己又没在意过此事,更没嘲讽过她!
伏寿却还在滔滔不绝:“姐姐常劝我隐忍,我却不愿隐忍!谁对我好,我就愿意帮谁!那些大是大非,都是骗人的把戏,我才不会去信!”
她顿了顿,又怅然道:“如果天子肯信任我,给我和爹爹留条退路,我们父女就算真的去长安生乱,为他死了又何妨!可他竟然如此决绝!”
陆远不免在心底轻叹!
如果没有自己一番变故,历史上的伏寿,岂不正是因此丢了性命!
不过此时此刻,显然不是聊天时机!
自己与伏寿,也没这么深交情!
现在伏寿还在喋喋不休,显然是吓得不轻!
“好了,你不必担心!”
陆远耐着性子,柔声宽慰:“我还在帐中呢,不会让你有事!之前我抱刀小憩,那是为了等待战机!但此刻我敢卸去甲胄,就是没什么危险了!”
伏寿粉颈羞红,娇羞无限:“我不是怕狼,我就是愿意和你聊天!对了,将军!你要逼迫益州,为何不选水路?”
“水都凉了,水什么路!”
陆远漫不经心:“你一直在水里面啰里啰嗦,让我如何休息!”
之前他计划逼迫刘焉,共有三条路可走!
只是大汉荣光号船体太大,水路也只能被无奈放弃!
甚至刚刚他还在沿江查探,水路的确不通!
不过周瑜统领海军,横拦长江,虽然进不去益州,却也能堵住益州战船顺流直下!
这条双方攻防的共同通道,终究会被排除在战略之外!
“我连狼都不怕,才不会怕水凉!”
伏寿悄悄打量,见陆远果然没有侧目偷看的意思,这才匆匆起身,胡乱擦着身子,悻悻道:“我出身琅琊郡,那里闹过狼灾,咬死了很多人!当时那些狼也是这样叫……”
她套好衣裙,却不禁再次踟蹰!
僵持半晌,终于银牙一咬,径自躺到了陆远身旁!
背着身子,紧抿红唇,一言不发!
只是娇躯随着一声声狼嚎,阵阵紧绷!
陆远感受着臂膀上的温润弹性,稍稍迟疑,挥手搭上伏寿小腹,试探道:“你到底是怕狼,还是怕狼叫?”
“我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怕狼叫……”
伏寿娇躯辗转,悄悄向陆远怀里挪了挪,软绵绵低语:“将军,我们说说话吧!你跟我讲讲益州,我宁愿……晚几日再去交州……”
她轻咬红唇,小手扣着大手,羞答答道:“我毕竟是天子贵人,与姐姐不同!你最多只能这样,不能乱动,否则我们就都要身败名裂了!”
她思绪复杂!
论及前后因果,这混蛋好像也没那般招人恨!
反而气度坦荡,多有豪迈气概!
而且对于自己,实则也有多次相让!
可惜自己终究还有一层身份枷锁!
陆远却是一怔,嗅着娇躯清香,感受着怀中温润,心神不免荡了荡!
迟疑片刻,才收敛情绪,淡淡笑道:“你这小馒头,乱想什么呢!我是担心你怕狼,才碰你一下!没想趁人之危!”
“你才是小馒头,你才乱想了呢!”
伏寿浑身滚烫,娇声娇气:“我就是觉得这样安全些,但也怕你趁人之危,才让你讲讲益州!但你不许再嘲笑我!否则我就告诉别人,扬州第一夫人小乔,本来也和我一样大!”
她娇躯一扭,猛地撞到陆远怀里!
低眉顺目,未发一言!
陆远呼吸一沉,心神又是摇了摇,荡了荡!
只因怀中美人返身,让他的手不自禁搭上了一条光滑小腿!
“益州天府之国,易守难攻!”
陆远大手缓缓攀爬,心神迷醉,喘着粗气道:“古来多有雄主,都对益州束手无策!哪怕秦皇汉武,乃至后世光武,也都为了益州乱局,穷极智慧,耗尽心力!”
益州之地,本就易守难攻!
北接秦岭十万大山,正是天然屏障!
西靠松潘高原,大雪山,更是毫无人迹!
南抵云贵高原,飞鸟南渡,堪称绝壁!
东临大巴山脉,方斗山,大娄山等,配合汉江,渠江,乌江,北盘江,同样难以渡人!
只要益州门户一闭,堪称四方绝险,无人可破!
实则自古算起来,也无人强行攻破过!
甚至再往后推,邓艾偷袭成都之举!
如果不是谯周这个益州内部的氏族领袖,一致主张投降,胜负都未可知!
刘禅有心退守南中,借助益州内部的复杂地形,继续抵抗,徐图恢复!
谯周却公然威胁,南中民心不稳,如果刘禅要去,必会因叛乱死于途中!
可以说那个被人笑作扶不上墙的阿斗,是被谯周生生逼降的!
甚至邓艾偷袭得手,也是因为益州内部的世家矛盾,主动归降!
当然这是历史,而陆远的使命,正是颠覆历史!
“益州之险,我自心知!”
伏寿娇躯紧绷,怯生生道:“如果益州门户紧闭,将军又有何打算?”
她心头复杂至极,自己该怎么办!
那只大手着实可恶,竟然不顾自己屁股上的伤势!
现在是把这个登徒子一把推开,还是假装不知……
“益州门户紧闭,但也依旧有其破绽!”
陆远大手左右推了推,向前一挤,眸光炽热:“益州正面多丛林,林中暗藏水道!不过抚平丛林,钻入水道,却是我的长处!到时必可让其慌乱!”
伏寿脑中一懵,匆忙一捂小腹!
按住了一只大手,思虑却一度呆滞!
“将军,已经慌乱了,不能再乱来了!”
伏寿闷哼一声,结结巴巴:“丛林就是底线,水道必不能成!如果将军执意如此,纵然能逼得人家颜面扫地,丢盔弃甲,但也必会招来横眉冷目,翻脸无情!”
她娇躯颤栗,竭力推着大手!
感受着手上力道,心头稍稍庆幸!
这个混蛋,总算还有理性!
“你这小馒头,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陆远定了定神,挥手一揽:“益州战事,正如你所说,慌乱就够了,我何必强取!其它的事,先等等吧!我必须尽快稳住后方,提前扼杀一头北方猛虎!”
伏寿若有所思,忍着娇羞问道:“将军是急着对付袁绍,觉得袁绍才是真正大敌?”
陆远紧了紧怀中娇躯,笑吟吟道:“快休息吧!你不必为此操心!”
他挥手一斩,红烛熄灭!
大帐之中,当即一片昏暗!
只有丝丝细语,在帐外的狼嚎声中微不可闻!
“我本来只是害怕,想来找将军聊天……”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
“我只是对将军有好感,觉得将军怀里安全……”
“我知道,是我本就好色!”
“将军明天有军务吗?嗯哼……不许你揉,你嘲笑它是小馒头!”
“明日敲山震虎!放心吧,我知道轻重!也许还得送袁术上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