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疾行,尘烟漫天!
亲卫军将士气势汹汹,直扑西凉军营!
两侧景物飞驰倒置,前方喧嚣却愈发清晰!
地平线上,终于缓缓显露出一片黑压压人群!
铁蹄呼啸,大军由远及近,终于看清了对方军阵!
西凉军与寻常骑兵一致,保持着骑兵最原始状态,方阵冲锋阵型!
兵种同样与其他各地骑兵一样,皆以长枪兵为主!
一杆杆长枪森然耸立,如同一片密集枪林!
一匹匹战马前蹄刨地,挥洒鬃毛,低声嘶鸣!
一个个将士目光凛冽,打量着前方亲卫军,战意熊熊!
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关中的黄土埋皇上!
西凉军长久以来,始终是天下最强骑兵!
无论是将士斗志,还是战马姿态,皆与扬州军极为相似!
同样勇猛无畏的将士,同样沙场嗜血的西凉战马!
好似除了兵器以外,他们与扬州军并无二致!
扬州军将士兵器是军弩与绣春刀,西凉军则是长枪与环首刀!
扬州军将士外罩板甲,内衬金丝软甲,显得甲胄齐整!
西凉军将士则甲胄不全,甚至披着兽皮,显得狂野不羁!
不过真正细看,两军将士的斗志,同样完全不同!
扬州军将士如同狼群,眸中暗含冷漠,是对生命的漠视!
西凉军将士则如鬣狗,目光中是狂热,是对杀戮的渴望!
陆远在距离西凉军三里处勒马,“唏律律!”的勒马声当即响成一片!
一万亲卫军将士姿态一致,皆在与西凉军互行注目礼!
双方大军遥遥相望,皆能感受到一股相同的气息!
他们是同类人,他们天生属于沙场!
无论狼群还是鬣狗,都是天下最好的战士!
如同最好的国家机器,就是最纯粹的杀戮机器!
他们不会在混战中,因战事不顺,而被随意击溃!
他们也不会如青壮一般,在恐惧的传播下,兵败如山倒!
陆远忍不住暗暗点头,不愧是自古以来,久出悍将的西凉!
这片沃土养出的战士,简直响彻整个冷兵器时代!
高顺却是目露疑惑:“主公,他们既知我军到来,也摆出了冲锋姿态,为何会容我军轻易进入三里距离?”
骑兵突袭,最后时刻,很难掩饰行踪!
大地震颤,瞒不过任何久在行伍的老卒!
所谓马衔枚,人衔草的偷袭,皆是舞台上的儿戏!
好似坦克压上棉花,就可以偷偷的进村一样!
亲卫军奇袭西凉军营,从未想过在靠近时掩盖行踪!
事实也正是如此,西凉军及时除了营帐,摆出冲锋姿态!
不过三里距离,对于双方大军,却极为关键!
战马对冲,三里距离只在须臾!
弓骑兵面对枪骑兵冲锋,要想灵活转战,三里是最佳距离!
而枪骑兵冲锋,要将马速提升到极致,却最少需要三里!
因此在高顺看来,西凉军绝不该放任他们进入三里范围!
反而西凉军该提前冲锋,拼着前军受损,以便与弓骑兵近身搏杀!
如今姿态,着实可疑!
“我军疾行如风,他们若提前动作,只会步飞熊军后尘!”
陆远对此早有所料,不动声色道:“周泰,前去叫阵!要拔钉子,总要先把钉子钉在此处!”
昔日虎牢关下,他以箭阵将飞熊军吊死,早已传遍天下!
之后河东之地,他同样以箭阵对战白波军,最终反客为主!
西凉军有此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容他再以箭阵逞凶!
不过他此来目的,只是先为文丑拖延时间,将西凉军牵制在此!
直到文丑釜底抽薪,端了西凉老巢后,他才会真正发力!
“末将领命!”
周泰毫无惧意,雄赳赳,气昂昂,直奔西凉军营!
全军将士紧随其后,缓缓纵马,却在不断靠近!
沉闷的马蹄声中,肃杀之风骤起!
两军将士皆已紧握兵器,等待临阵一搏!
唯有周泰始终吊儿郎当,纵马最前,犹如不知死活的醉汉!
“马儿,出来单挑!”
周泰到了两军中间,一勒马缰,扯着嗓门高喊:“上次主公封王天下,算你五条腿逃得快,老子才饶你一命!今日一绝生死,老子非把你打得亲爹认不出来,后爹不敢相认!”
他仰面以鼻孔对着西凉军,纵马逡巡,耀武扬威!
一脸欠揍的表情,配着下三滥的骂阵,简直嚣张至极!
亲卫军众将却不由心头一沉,面色骤变,这厮找死不成!
难道不知西凉马超,年前对阵羌族反叛时,就已威名赫赫!
之前主公在绵竹封王天下,马超也只是被许褚惊退而已!
而且当时还有典韦,黄忠,赵云等猛将在场!
这厮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断然不是马超对手!
何况一旦缠斗,即便是亲卫军箭阵,也根本无法支援!
否则乱箭齐发,只会将两人同时射杀!
张辽踟蹰一瞬,纵马上前,面不改色道:“主公,末将请命观战!”
高顺脸色紧绷,却也挠着头皮,一本正经:“主公,末将也想去!”
太史慈手抚强弓,郑重其事:“主公,末将还没见过武斗呢!”
廖化却是挥舞粪叉,咧嘴干巴巴一笑:“主公,末将也想凑个热闹!”
他们无奈之下,也只想到了这个无赖办法,群殴!
虽然周泰不知死活,但毕竟是他们同袍兄弟!
即便是阵前丢脸,但也总比丢命强!
“去吧!”
陆远听着周泰依旧在阵前叫骂,也是一阵头大!
当下见众将姿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当即毫不犹豫,挥手允准!
只是他话音刚落,众将还未出战,敌营中却忽然响起一声战马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