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抱着沈杳的时候,衣服不可避免地也被浸湿。晏知行垂眸看下他臂弯里的omega,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搂他的脖子。
沈杳一副病弱相,让晏知行说不出来是终于比以前顺眼一点,还是更加不顺眼一点。
“沈杳。”晏知行最后看了关殊一眼,边往外走,边低声地道,“你可真是个麻烦。”
沈杳又在他怀里咳了几声,他慢吞吞地道:“那我也没有办法。”
路庭鑫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终于是松了口气,但没敢松手上的劲,死死地拽着关殊。
他感觉到关殊的拳头越捏越紧,手臂线条也越来越绷紧,路庭鑫用余光瞥见了他的侧脸。
关殊目光凶狠,像是要把牙关咬碎,他的视线还没从离去的两人身上收回来,紧盯着已经没有人的空气。
“松开。”关殊甩开手,他冷声道,“你觉得我不配合的话你拉得住我吗?”
路庭鑫碰了碰鼻子,他不想触关殊霉头所以选择不说话,只是陪着关殊在泳池边上站着。
关殊再次把制服外套捡起来,披在了自己身上。他一个一个地扣着扣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得让路庭鑫胆颤。
他忍不住开了个口:“关殊?”
关殊没有回应他,抬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像是场台风掀过之后余留的平静。
“沈杳以后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他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最后一次纠葛。”
*
陈双一直在车边等候,看到晏知行抱着沈杳过来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去帮忙打开车门,然后给沈杳递了个车里备着的毛巾。
沈杳道了句谢,接过毛巾擦着自己的脸。陈双用眼神询问了下晏知行,把空调调成了热空调。
他们之间的话本来就不多,就算有交谈,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沈杳在说话。
现在沈杳不舒服,车内更加没人说话。晏知行打破沉寂,陈述道:“你和关殊以前认识。”
沈杳拿着毛巾的手一顿。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和关殊的关系不一般,明显不是陌生人,也明显不是普通朋友。
他们过去的关系甚至太好辨认,因为关殊把以前都表现得太显而易见。
沈杳想起自己过去跟晏知行撒过的慌,有些担心他发现了什么,谨慎地回答道:“我和他同一个高中。”
晏知行的目光望过来,像是望穿了所有,沈杳心头一紧,瞬间想好了许多借口。
可是马上,沈杳安下心来。晏知行盯着他脖子上的掐痕说:“他看起来很恨你,他想要让你死。”
沈杳的手覆盖在脖子上,他有点忍不住地想笑。
他现在可以确认晏知行绝对没有谈过恋爱,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晏知行目睹那样的场面,竟然还能觉得关殊是单纯地恨他。
“是啊。”沈杳又从喉间发出段细密的咳嗽声,他用那沙哑的声音低声道,“他很恨我,他想我死,所以我只能躲着他,你会帮我吗?”
“合约期间我会帮你。”晏知行像个分毫必究但又大方的商人,“他继续找你麻烦的话,我会帮你。”
沈杳没再继续说话,只是笑了笑。他往窗外望去的时候,才发现路线有点不对:“这是要去哪里?”
晏知行阂着眸,回答道:“庄园。”
“去庄园干什么?昨天不是刚标记过吗?”沈杳有些吃惊地道,“我今晚要回家。”
晏知行睁开眼,面无表情地道:“你不需要医生?”
沈杳把毛巾收起来道:“不用,我只是刚才缓不过劲,回去洗个澡睡个觉就好。”
“随便你。”难得的好意被拒绝,晏知行硬邦邦地说,“掉头,送他回家。”
沈杳下车之际,晏知行又冷着脸道:“沈杳,回去把你的手臂洗干净。在你脖子上掐痕没有消失之前,不用找我。”
“好。”沈杳应得很乖顺。
路庭鑫开着车回公寓,车里的手机开着扬声器,他在跟关殊通话:“那些货物好像有些问题,过几天你去海港那边拦……”
他的话还没说话,却突然卡顿。车灯照亮的方向,沈杳独身往公寓楼里走去,明亮的灯光照得他脸色更加惨白,也没有什么唇色,脚步也很慢。
关殊迟迟没等到下一句,他拧起眉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路庭鑫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下,继续道,“你去海港……”
关殊的直觉向来很敏锐,他打断道:“你看到什么了?”
路庭鑫不想让他再和沈杳扯上关系,撒谎道:“我看到了只猫从我面前跑过去……”
“别骗我。”关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火焰一下一下地簇起,“你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