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如羽毛般蹭过他喉结,晏知行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下,竟然止住了本能,他猛地抱住沈杳往休息室的卧室里走。
床垫很柔软,沈杳被摔在上面一点也不疼。他下意识地横起手,挡在发烫的额头上。
他发现卧室的柜子都打开着,就连床都偏移着原先的位置,被人全全面面地翻过了一遍,连只能躲一个人的床底也没放过。
沈杳没有再继续细看的时间,视线就被扑过来的晏知行完全挡住。
“额……”
他这一下声音不带一点粉饰,他的腺体被人不打一声招呼地咬住,也不只是腺体,沈杳手指不受控制地用力攥紧了床单。
易感期的alpha仅剩的理智,犬齿用力地咬在腺体上。手臂牢牢地横在沈杳腰前,半强迫似地逼人跪着,又把人抱得很紧。
沈杳的手指越绷越紧,像是要把床单扯烂,他无法从生理性上感觉到一丝情动。
他很庆幸,催情剂的作用像是阵及时雨,猛浪般地扑上来,连骨头都变得酥软。他浑身都变成了很漂亮的粉色,连脚尖都是。
“沈杳,刚才有人闻到你的信息素味道了。”晏知行伏在他身后,胸腔与背贴得很近,他低声地道,“我很想杀了他。”
什么omega,都被他划分为敌对关系。
沈杳耳边嗡嗡响,脑袋昏昏沉沉,却习惯性地想要把脸往枕头埋。他想藏在自己通红的脸颊,也想闷掉喉腔里的声音。
可是标记刚刚结束,晏知行就把他翻了个身,逼着他露出那张漂亮的脸。
沈杳这次侧过脸,下颚和脖颈拉出条很漂亮的弧度,很容易激发出人的凌虐欲。晏知行却执着地捏住他下巴,他好像一定要看到这张熟悉的脸。
“我要看你。”晏知行垂眸盯着他,问道,“为什么要把脸转过去?”
沈杳只能被迫地看着晏知行的脸,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大片大片晕眩的灯光。对着他的眼睛,视线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空白。
他对晏知行的接吻、拥抱甚至是触摸,都毫无感觉,沈杳所有的一切沉醉,都靠那一针冷冰冰的催情剂。
晏知行不需要催情剂,一点微不足道的信息素,轻而易举地就能钓起他所有欲望。
他使出全力遏制着这份欲望,沈杳全力遏制地却是推开他的冲动。
假如晏知行知道,他和他上床,只能用催情剂来激发性 欲。他会是什么感觉,迟早有一天,沈杳会让他知道。
晏知行防备心太重,太难骗,沈杳不介意把自己赔进去,他才不在乎过程,他只需要做最后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就足够。
他眼角泌出泪来,在那短暂的清醒当中,沈杳确认完了一件事情——
晏知行果然对其他omega的信息素毫无反应,只能依赖于他。
换句话说,晏知行在他眼里就是他信息素的奴隶。很不听话,但也有办法操控。
*
清晨,没睡几个小时的晏知行按照自己的生物钟醒来。
按照一成不变的情况,他第一眼看到的应该是自己黑白分明的房间,右手边的床头柜上,会整齐地摆放着他的手表和手机,还有他的板戒。
可今天不是——陌生的房间里,床铺非常凌乱,只剩下一半床可以用。也就是因为这二分之一的使用空间,他和沈杳紧紧地挤在一起。
再精准一点的来说,他们现在是抱在一起。
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还揽在沈杳的腰上,搂得非常紧,完全是一个保护姿态。这样的熟睡姿势,他们现在不像是交易关系,更像是普通的情侣。
所有的一切都印证着一件事情,他和沈杳睡了,这完全偏离了航线。
晏知行的唇线绷紧,连把手收回来都忘记了。那双深蓝的眸迟疑了下,晏知行垂眸向下看,第一次看到沈杳的睡颜。
沈杳睡着的模样和他醒时不太像,收敛起来了所有的攻击性,纤长的睫毛轻垂着,眼皮太薄,能看到轻微的血管。
如果不是他的呼吸在拂动,沈杳更像是教堂壁画里无法言语的天使。
他靠在晏知行的怀里,温热的气息也自然全打在晏知行身上,往心房的位置扑。
晏知行的太阳穴一阵刺痛,缺失的记忆在顷刻间涌出来,混乱得像是一万张拼图碎片,从他昨天踏足进房间开始,闪电般地拼凑在一起。
最后,他记得最清晰的是,也是出现在他脑海里最多的是沈杳那张被眼泪浸透的脸颊,只看着他一个人。薄唇透着粉,微微张合了下——
“……晏知行。”
这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晏知行蓦地抽回了手臂。也就是这个突如其然的动作,惊扰到了安稳睡着的沈杳。